太監立即想要行禮,永琰扶住他,焦急的問道:“周公公如何這樣急?”
原來這周公公正是服侍他額娘令皇貴妃的貼身之人,是以聲音一傳進來,他立刻便分辨出來。
周公公也不推脫,立即急忙回道:“娘娘剛吃了些清粥,沒想到竟全吐了出來,正嚷著要見阿哥呢。”
永琰一聽,急忙跨出門口,向延禧宮奔去。
“你還記得路麼?”男子已吃完小魚,站起了身子。
烏蘭沁轉頭一笑,回道:“我雖不識路,但我來時怕迷路,特意隨行刻了記號。”
“姑娘聰慧。”男子聞言,精神大陣。
他雖然衣衫襤褸,形容邋遢,但是舉止有度,想來必是富貴之家,不知如何會淪落至此?
樹木茂密,還好烏蘭沁親自做的記號,才不過一日,腦中還有些印象。兩人總算在落日餘暉之時,走出了林間。
剛一踏出,晃覺一縷餘暉直射眼底,淙淙流水之音也蕩過心神。看到這樣的景色,兩人忽都想起了以前,不覺各自心內傷感。
男子略微站了站,便一言不發折下兩棵樹枝,比烏蘭沁上次自己折下的自然粗些,隻見男子從袖中拿出一把小匕首,三兩下,便將樹葉除去,成了兩根光禿禿的木棍。男子動作流利,不一會兒便削尖了木棍一頭。
烏蘭沁看到匕首,想起趙躍也送了一把給自己,可是自從崖底醒來,她便沒有找到了,想必是紅衫少女搜了去。一想到紅衫少女烏蘭沁臉色鐵青了起來。
“你。。。你沒事吧?”男子見烏蘭沁沒有接自己遞過去的木棍,臉色越來越嚴厲,想是她想起了憤懣之事,不覺關心地問到。
烏蘭沁回神,臉色便緩和了下來,接過男子遞來的木棍,微微歉然地笑道:“不好意思,一時想起了落崖之前的事。”
男子仰頭望了望,吃驚地指著不遠處的崖壁問道:“這個崖頂麼?”
烏蘭沁笑著點點頭,當先向著小河走了起來。
“那你怎麼會。。。”男子心跳加快,想象著從崖頂掉落的人如何會這樣安然無恙,想來想去,都沒有什麼活命的可能。男子想到這裏,不覺咽了口唾沫,覺得喉嚨幹渴了起來。
烏蘭沁已快走到河邊,也沒有聽見男子的腳步,不由回頭望去。
見到男子兀自張著口,手還依然指著崖頂的方向,眼神十分糾結。烏蘭沁想了想,噗嗤笑道:“你放心,我是活人。”
烏蘭沁指著地上的影子,繼續笑道:“你看你看。”
男子一見,果然有影子,立即覺得自己十分失禮,失笑回道:“讓姑娘見笑了,還請姑娘見諒!”
說著,抬起雙手,對烏蘭沁作了一揖。
烏蘭沁雲淡風輕地笑道:“沒事,我隻是正巧掉到了一堆屍體上。”
“屍體?”男子雖然家生突變,但他從未想到這些,一聽到‘屍體’兩字,不覺又是一驚。
烏蘭沁看到他的表情,立即轉移話題道:“天快黑了,我們快點兒捉魚吧。”
男子點點頭,兩人都退了鞋襪,站到了河裏。
直到天色已黑,兩人不過才捉了三四條小魚,男子喘著氣說道:“我們今日不要進林了,夜晚野獸都要出來,太危險了。”
男子話一說完,隻聽林中傳來一聲悠長而綿遠的吼叫,烏蘭沁立即同意地使勁點頭。
“是老虎。”男子對著烏蘭沁一笑,說道:“放心,我去拾些幹柴,生起火來,一般的野獸都不會來的。”
“鑽木取火?”烏蘭沁立即好奇的問到。
男子好笑的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笑道:“打火石。”
當小魚被清理後埋進熊熊燃起的火堆邊,兩人一邊烤火一邊閑聊。
隻聽男子突然說道:“我姓關,名峪風。姑娘呢?”
隻見烏蘭沁一聽他的姓名,已然吃驚地盯住了他。
“你是知味齋的少爺?”烏蘭沁猶自想著那次在知味齋見到的翩翩少年公子,不能回神。
“姑娘怎麼知道?”關峪風也眼露驚訝,山林的這邊,離仁壽縣已經很遠,知味齋的名氣還不至於傳播到這裏。
“我去過知味齋酒樓一次,有幸見過公子一麵。”烏蘭沁想到那是自己對他的猜疑,不覺有些賠笑。
關峪風點點頭,歎息著說道:“可惜,我全家卻因‘香客居’一案被毀。”
“香客居?”烏蘭沁又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