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殺伐果斷的遇上藕斷絲連的,情意綿綿的遇上見異思遷的,這世上贏的都是薄情人,我此是到希望大哥,你還能永遠似從前,薄情下去。”
慕玨澀澀一笑,伸手揉了揉嶽芷寒的頭,想起曾經嶽芷寒看到他三言兩語,將前來跟他訴請的姑娘說哭跑開時,說過相反的話。
“我該走了,你好生照顧自己,當娘親的人了,莫要再任性了。”
嶽芷寒點了點頭,慕玨縱身一躍,飛身到了馬背上,不曾回頭的絕塵而去,望著那飛起的塵土,嶽芷寒朝清遠身上靠了靠,心中默默祈禱,慕玨能夠早日尋到縈落。
花開花落,春去秋來,時光總是在無聲無息中流逝著,不經意間便是三年兩載的過去了。
風雲湧動的臨都,時不時的上演一場,這邊開鑼那邊散場,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戲碼,你總是不能看清,今日還錦帶花翎高不可攀,明日可能便鈴鐺入獄了。
閑置在家教自家孩子識字的嶽芷寒,每次聽人跟他說起外麵的事情,總是訕訕一笑,當成一件消遣時光的趣事去聽。
比如這兩年的時光,皇後娘娘大部分時間不在後宮待著,卻在宰相府裏,而皇上總是在皇後娘娘前腳踏入宰相府,後腳便能跟進去。
在比如,去年恩科中,榮登三甲無比俊俏的探花郎樂良辰,今年因為不肯休發妻子,迎娶工部尚書之女,加上性子耿直,不通人情世故,在同一年的舉子皆得到升遷時,唯他一人被貶出了臨都,去了一個名不經傳的地方做縣丞。
樂良辰被貶之地,名喚錦溪縣,遠離臨都,山窮水惡。論繁華是斷斷不能與蒼靈相比,要論困苦,邊塞多的是常年不見消停的天災人禍,聽都讓人觸目驚心縣城。
於是這千燈縣好的及不上,差的輪不上,臨都皇城禦前,怕是一年到頭都不見的能聽到這個名字,倒是沒前途能排到首位去。
也不是所有事都不能引起她關注,比如偶爾聽得江湖上傳來的消息,洛王爺從哪裏去了哪裏,晝伏夜出,一條街一條街的走過,晃動著手中的鈴鐺。
兩年的時光不長,但也不短,隻從零碎的消息裏,便可以知道,如今的慕玨還是一無所獲,但就如他走之前講過的,從來不曾停歇,也不曾放棄過。
嶽芷寒攬過自己的兒子,將那玉雪可愛的娃娃脖頸中,雕工精美的長命鎖取了出來,在手中翻看了翻看。
後來無意之間,清遠才鬆了口,這金鎖是王家直係的子孫都會有,並由家主贈送的,大哥的女兒,二哥的兒子那一塊,確實是縈落給,但他家兒子這一塊,確實大哥給的。
隻是當時慕玨在場,他家小妹追根到底,是慕玨害成了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樣,於是當嶽芷寒問的時候,都默契的沒有出聲,便讓嶽芷寒跟慕玨都錯以為,是縈落不願現身偷偷送的。
本來嶽芷寒是想寫封信告訴慕玨的,但一想到當時慕玨因為聽到縈落有可能已經醒了過來,原本死寂般的眼眸,終是有了神采,她真怕再看見慕玨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