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的內容無非就是你們人多欺負人少,以前有個曹大牛,現在多出來個雷老五,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來來回回的把曹大牛放在嘴邊,氣的劉氏直跺腳,見他走遠才反過來安慰小魚,“魚,你別聽他亂說,大牛的性子咱們都了解,他肯定還會再回來的。”
“再回來?”小魚反問了一遍,看向天邊,“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我比誰都清楚,這是他做的決定,就不會有改變了。”
說完,小魚衝著遠方淡淡一笑,可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兩串晶瑩清澈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樊素和季江也來看過她,說二人已經在隔壁的村裏安家,搭了三間的房子做私塾,兩間給男孩子用,一間給女孩子義務教書識字。
這算是一件好事情,女孩子在這個時代吃虧不少,田間忙碌的孩子大多數都是睜眼瞎,即使不要錢也有很多農戶不願意,不過聽說已經收了四五個年齡不同的孩子。
小魚低著腦袋也不知在想什麼,曹大娘便接過話頭,問學生好不好招,隔壁村住的適應不適應,有時間多回來看看。
屋裏有個男人終究不好說話,兩人回答了曹大娘的話,樊素就把季江支到院子裏,憂心忡忡的看著小魚,“她這副樣子有多久了?”
“我也說不準,今年開春還能好一些,去年秋冬裏比這嚴重的多得是,喘息都沒個聲音。”曹大娘歎了口氣。
“這可如何使得,不行我替她到鼎香樓請個假,緩些日子再去?”樊素小心翼翼的試探問著曹大娘,眼神卻一直看向小魚的方向。
曹大娘攔了她的手,“萬萬不行,我不是沒想過讓她好好歇一歇,可你看她現在這副樣子,隻怕真讓她沒個事做,還不知要怎麼樣呢。”
樊素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點點頭不再說話。
小魚聽見鼎香樓三個字,愣了一時才想起來這是什麼地方,麵無表情的抬頭,“現在哪裏都是多我不多,少我不少,我去那不過也是湊份熱鬧。”
此話不假,去年是個豐年,秋收過後,百姓安居樂業,家家戶戶的糧倉堆滿糧食,鼎香樓又恢複了往日熙熙攘攘的模樣,熱鬧程度比往日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還要歸功於春華軒倒閉了,蓮花鎮裏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同鼎香樓一樣規模的酒樓,有身份有錢的自然要緊著那裏去,還好小魚提前帶出來個薑小荷,不然以她現在這副精氣神肯定應付不過來。
樓裏的眾人亦知道小魚家裏發生了什麼,羅嬸最是心疼,恨不得所有的活都替她幹了,平日嚴肅的大廚也換著法的給她開小灶,就連往日不合的任胖廚和陳發都不再找事。
好像一切都順風順水,曹家院子的大鎖鏽跡斑斑,那個人的名字再沒有被人提過,所有存在的印記好像都被人刻意抹去。
隻有在每個寂靜漆黑的夜晚,小魚才敢默默地想起他,知道那個人是真的存在過,還一直刻在心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