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小心踢碎的,薑姑娘幹活最是認真。”張嬸看著麵前這個秀麗的漂亮姑娘,卻好像是看到最可怕的人,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剽悍的女子。
走到匍匐在地上,哆哆嗦嗦打著寒顫的人麵前,小草掄起木桶,直接狠狠的摔在地上,“你最好記得這話,別一回到樓裏就變了口風,小魚好說話,我可沒有那麼好糊弄。”
說著她抬起拳頭,一陣端詳後,一聲嘲諷的輕笑,眼裏盡是不屑的目光,“真當我們外地來的好欺負怎麼著?”
“不敢不敢。”張嬸把求救的目光落在小魚身上,相比這個盛怒的姑娘,還是她好說話,“小魚姑娘,咱們在一處上工,你幫我說說好話,往後咱們親的就是一家人。”
和她一家人?這難道還是天大的好事,小魚不說話,隻把頭扭向一旁,望著寒氣森森的河水。
小草仿佛得了她的指示,整個人又往張嬸的方向靠近幾步,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微微俯身,單手卡主她的下顎,“今天我就看在小魚的身上饒過你的狗命,日後還敢欺負她,我向你保證,你要吃的苦頭絕對是她的千倍萬倍。”
保證兩個字被她咬的極重,隔著臉頰都能看見嘴裏麵緊咬的牙齒,張嬸如同看見最可怕的羅刹惡鬼,忙連連點頭。
她見小草的臉上稍有鬆動,一翻身從地上爬起來,對上那雙憤怒可怖的眼神,雙腿又是一軟,踉踉蹌蹌朝一品天下的後門走去。
望著她的背影,小魚不知這事是福是禍,慢悠悠的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木桶,看向小草,“我竟不知道你是這樣的性子,如今還開始幫我出頭了。”
小草跟在一旁收拾地上的碗碟碎片,“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小魚深看了她一眼,當初撿回來的明明是個柔弱可憐的姑娘,搖身一變成個潑辣姑娘,還露出野貓一樣鋒利的爪子,哪有當初一點點柔弱的模樣,非她還要說自己一直都是那個樣子。
仿佛知道她的心事,小草漫不經心的撿起一隻隻瓷片,“你覺得柔弱,隻不過是你看到的樣子,就好像你覺得隻是無意救我,可這相遇是早就注定的。”
相遇是早就注定的……話十分耳熟,小魚忽的想起之前與曹大牛的對話,隨即陷入靜默的沉思。
好像今生我就是為了你而來,遇見你不僅僅是遇見你,更像是重逢,這些曾經的情話在腦海中席卷而來……
小草歎口氣,眸色是從未有過的沉重,“你現在聽不懂這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和你遇見,不是鳳翔府的那一日,也會是其他的日子。”
若不是小魚的心思一直放在蓮花鎮、渠頭村裏發生的點點滴滴,她就一定能聽出這話另有深意,但此時她隻是靜靜的發呆。
兩人收拾好碎片,撿起完整的碗碟裝進木桶裏,小魚一個人提著走進一品天下。
後院裏,張嬸正跟在李婆子身邊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見她進來,忙閉上嘴巴,刻意揚高聲音道:“我就說這姑娘是個勤快姑娘,碗洗的最幹淨了。”
李婆子卻不是好糊弄的,眼瞧著出去的時候兩桶碗碟,回來就變成一桶,神色不禁有幾分嚴厲,“慢著,這碗我看著是不是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