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勝,出來領死!”
周寧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從容行出房間,目光坦然的與一幹死道眾對視。
懸浮於空中的死道眾為首者喝罵:“公孫勝你個狗東西,可知自己罪孽深重?”
周寧笑了笑,朗聲道:“覆海道主, 在影道聖地施展隱匿之術,您是在代勞影道道主,考核我等的反隱能力麼?”
周寧其實根本沒有發現覆海道主在哪裏,但係統有提示,而他相信係統。
由於之前的手段過於驚人,覆海道主倒是沒有懷疑周寧是在詐他, 顯出了身形,聲音宛如陰風吹送:“要麼臣服、要麼死!”
“我敢掀桌子,又何懼一死?”
說罷, 空爐結界顯現,不僅是覆海道主一行,還囊括了一部分影道眾,包括仆人老黃。
覆海道主又驚又怒:“你……”
周寧知曉他是什麼一死,搶答:“沒有誰是不能犧牲的。”
說話間,罡煞湮滅彈啟動,能量流摧殘一切,卻又被空爐結界束縛,而不斷的加強其束縛威能的同時,回轉流動,反複傾徹。
而從另一個更宏大的角度看,就見深灰色的光球突然囊括一域。
繼而,光球內部銀光流轉, 不時投射出一些流光溢彩,十分神秘。而周寧的身形, 則在這巨大的光球之外顯現出來。
仍舊是替身術,專屬後門,專用軀殼替換。
並且要達成幾個細節條件, 才能做到自空爐結界中替換出本尊。
不久之後,湮滅之磨結束,又化作一枚隻能賣給係統的混沌能量晶核。
周寧似笑非笑的掃視了一眼或遠或近的影道眾,一聲不吭的回了屋。
他當然知道這聖地中,有著各方的間諜和眼線。
前世的相聲{小偷公司}中有那麼一句:越是賊窩,越需要加強防盜工作。
真正受他控製的倀鬼眾,這次事件根本麼有往上湊,該幹嘛幹嘛,被他殃及的,那都不是他的人。
包括老黃。
喊幾句主人,態度謙卑些,就隻是自己人了?
還不是不肯吃蟲丹?
想靠著燈下黑蒙混過關,可能麼?
這些個懷有別樣心思,又或幹脆居心叵測的,他也不會刻意去屠戮,但要不會回護,殃及就殃及了, 就像他對覆海道主的分身說的, 沒有誰是不能犧牲的。
幾個小時後, 天漸漸黑了下來,鹹海子最大也是唯一的酒館中,喝酒之人幾近爆滿,但氣氛卻壓抑沉悶。
‘咣!’有人將酒杯往桌子上一懟,站起身,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酒液,大聲道:“再不能這樣下去了。那個公孫勝,狗屁的聖使,根本不在乎大家的死活!”
沒有群情激憤,隻有冷場。
很多酒客都用一種奇怪的、又飽含不屑的目光瞅他,仿佛在說:“我們這裏怎麼混進了這種低級傻嗶?新來的吧?”
影道眾的地盤,最不缺的就是心眼,甚至可以說心眼多的有點過,否則也不至於拿周寧這種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人沒辦法。
哥有大殺器。
哥就是藐視一切規則,大殺器說用就用,絕不含糊。
遇上這種近乎於瘋的家夥,算計有啥用?
大胡子見根本沒人附和,臊眉耷眼的自己坐下了。低聲對同伴道:“撤吧,今晚就走。”
有人點頭,有人反對,反對者道:“這個地界,已經一頭魘物都沒有了,你們覺得正常嗎?”
大胡子嘟囔:“那公孫勝養了不知多少鬼,這個情況我們不是已經聊過了麼?”
“是啊,聊過。我們以前聊的,是這些鬼才是公孫勝信的過的爪牙,有它們在,魘物不敢靠近。
但現在有了新情況。你們有沒有想過,公孫勝為什麼一口氣炸了五處城隍之地?他真的是隻是為了立威,為了代表影道發聲?
有沒有可能,城隍體係,影響到了他的鬼眾?
有沒有可能,附近沒有魘物,不是被驅趕了,而是被吞噬了?”
‘嘶……’大胡子和另外兩人倒吸涼氣。
如果鬼能吞魘,那就不是一般的鬼了。即便是城隍體係中,也隻有個別的存在,才能做到。
反對者總結:“所以,要走也是白天走。”
又道:“我琢磨著,想連夜逃離這個是非地的,肯定還有人。他們恐怕都沒機會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果然,第二天上午,廣場中央多了幾根杆子,杆子頂端多了幾麵人皮旗。沒有骨肉,隻有皮,凜冽的上陸海風從皮囊頂部吹入,腳底湧出,使之飄蕩與鯉魚旗……
不解釋,一解釋就沒嗶格了。讓人們自己去腦補。
這是周寧的思路。
畢竟隨著時間的推移,基因融合已經完成,倀鬼也都入位,效忠於他的半傀儡成了此地大勢。
他便借這個機會發出宣告,這裏已經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公共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