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顯得很詫異。
她一直以為莊婉儀不會對廷哥兒有好感,接管廷哥兒的衣食起居,也是想趁機苛待他。
沒想到她口口聲聲為廷哥兒說話。
再看廷哥兒看她的眼神,充滿了依賴,看旁人卻帶著警惕和畏懼。
她忽然明白了什麼。
莊婉儀是個良善人。
“所以,兒媳願意接管府中內宅之事。不為別的,就算廷哥兒不能繼承三郎和將軍府的一切,他也是三郎的兒子,應該得到公平的對待。”
莊景行輕咳了一聲,示意她打住話頭。
他在為莊婉儀爭取利益,她倒好,怎麼盡顧著那個來曆不明的庶子了?
讓廷哥兒得到公平的對待,那公開他的身份,是不是最公平?
莊景行決不能容許這件事發生。
她已經夠不幸了,廷哥兒的身份一旦公開,她要承受更多的嘲笑與諷刺。
在這一點上,老夫人和莊景行達成了一致。
她同樣不能讓廷哥兒的身份公開,為將軍府抹黑。
“罷了罷了,廷哥兒的事情,你看著處置便是。隻是從今往後,少讓他離開湖心島,免得引人耳目。”
這話的意思,便是讚同讓莊婉儀掌家了?
明川郡主看向老夫人,隻見她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玉佩,光芒閃耀非同凡品。
“這塊九龍佩是三郎給你的,你就拿著罷。一會兒我會命張管事來找你,把府中的各項庶務同你交代清楚。”
老夫人把九龍佩都還給她了,足見誠意。
莊景行這才放下了心來。
出身不高又如何?
能在將軍府掌權,其他人自然不敢輕賤莊婉儀。
“親家公,如此可滿意了?”
莊景行忙起身拱手。
“這原是老夫人的家事,隻是女婿沒了,我少不得替婉儀說句公道話。還請老夫人不要見怪。”
老夫人擺了擺手,明川郡主攙扶著她站了起來。
“你是三郎的嶽父,也不是外人,理應如此,老身豈敢怪罪。老身就先告辭了,你們父女說話罷。”
這件事總算擺平了,老夫人心中暗舒了一口氣,扶著明川郡主的手走了出去。
一推開門,鳳蘭亭站在門外,麵色極其難看。
老夫人知道她心中不忿。
她一向最看不起莊婉儀,也最嫉妒莊婉儀。
如今被莊婉儀奪了掌家的權力,她不生氣才怪。
偏偏這個決定,還是老夫人親自下的。
又有明川郡主在旁幫襯,她根本就是無力回天,隻能恨恨地瞪著莊婉儀。
“蘭兒,走吧,別在這裏叨擾你三嫂。”
老夫人出言提醒,免得她在莊景行父子麵前,過於失態。
一行人走出去的時候,明川郡主瞧瞧回過頭來,朝莊婉儀眨了眨眼睛。
像是在為她歡喜似的。
莊婉儀心裏卻叫苦不迭。
掌管偌大一個將軍府,哪有那麼容易?
老夫人讓她管,不過是怕莊景行捅出今日之事。
同時也是給她這個嶽連錚的遺孀一點顏麵,免得外人處處同情她,而誤以為將軍府苛待了她。
對於老夫人而言,現在的將軍府,顏麵大過天。
因為府中沒有男丁了,再也不能靠戰績恢複從前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