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派來信使的消息,很快傳遍了軍中。
一方是朝廷的兵馬,一方是叛軍,按說兩方之間毫無交流的餘地。
這個不知是真是假的太子,派人傳信來說什麼呢?
守在署衙外的士兵們,未能親自在場聽信使稟告,更未能親自看信,隻能暗自揣測。
“如今兩軍對壘,誰也不敢先行進攻。會不會這個太子是來招安的,試圖勸說郡王投明棄暗?”
“投你奶奶的腿兒啊,會不會用成語?哪有說自己是暗別人是明的?”
“詞兒用的不對,招安倒是有可能。這些日子你們也看到了,郡王不是省油的燈,他要是等到時機,帶我們八萬大軍攻破渝州城不是沒有可能!”
說話的人有清平郡王麾下,也有嶽家軍的人,都對信使的目的好奇不已。
忽見不遠處好幾個參將烏壓壓地過來,眾士兵連忙閉口,不敢再多言。
“諸位將軍,郡王正在裏頭和渝州城的信使談話,諸位將軍不能進去。”
來的都是嶽家軍中的參將,渝州城的來使非同小可,他們聽見動靜便想趕來看一看。
萬一有什麼變故,也可盡早修書回長安,給嶽連錚提個醒。
“我們知道是渝州城的信使來,才要來看個究竟。萬一郡王被敵人刺殺怎麼辦?萬一敵人想收買郡王又怎麼辦?”
這話說的急躁,清平郡王直屬的下屬立刻不幹了。
“這位將軍,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您的意思是,我們郡王會被敵軍收買麼!”
“裏頭隻有他和信使在,收買不收買誰能說得清?”
兩方頓時劍拔弩張,在關鍵的節骨眼上,清平郡王平日對嶽家軍的影響,似乎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畢竟他們離開長安的時候,嶽連錚和金衛吾都千叮萬囑過,一定要小心。
一則小心性命,別讓人把他們當了替死鬼。
二則小心敵軍,若有風吹草動即刻傳信回長安。
這些日子幾場小規模的戰鬥,清平郡王派出的有他自己的人,也有嶽家軍的人,並未見偏私,這點他們倒是不擔心。
但關於敵軍的事,他們仍然放心不下。
“吵什麼!”
世子從府內走出來,麵容肅穆,看了看差點打起來的兩方。
雙方各為其主,這種局麵他們早就預想過了,今日才發生,已經算是清平郡王魅力大了。
“敵軍的信使在我城中,你們是想讓他們回渝州城告訴他們的主將,我們陵城之中軍隊內訌嘩變,自敗自傷麼?”
眾人頓時無聲。
曆經沙場之人都懂得,軍心的重要性。
一旦被敵軍抓到他們內訌的弱點,就可能被一舉擊敗。
雖然他們不是一個軍營出來的人,可戰爭之中,他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都需要依靠彼此活命。
見眾人不語,世子麵色稍緩。
頓了頓,他道:“父親讓我請諸位參將進去,他知道諸位未必信得過他這個主將。父親說,嶽家軍的主帥一直是英雄,不論是老將軍,還是現在的大將軍。你們信不過他也是有理由的,讓你們親自進去聽一聽,對我們的軍心穩固更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