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6月23日
經過近一個月的備戰,我與餘笙皆是信心滿滿等著期末考的來臨。
初一的考試很簡單,但是卻排的很久。三天裏,除了地理曆史什麼的非正考外,就隻有英語、數學、語文三科。
今天最重要的是語文考試,是我的強項。
餘笙在語文的表現上一向平淡,早上來時,我拉著他將古文的重點又說了一遍,期望能讓他在考試前多少記住一些。
“直,我發現你比我媽還囉嗦。不過我喜歡聽你說話,你說話很好聽!”餘笙在喧鬧的教室裏細聲說著,聲音輕巧的傳到我的耳朵裏,臉刷的一下便燙了起來。低下頭,指著王維的《竹裏館》,我悶悶的應到:“知道了,不想我囉嗦,就看書。這首詩,你還不會背吧!總是會把最後一句背成明月來相思,讀起來就沒感覺的。”
“古來都說月亮是用來思念故人的,這個王維偏偏寫個什麼相照,我倒是覺得他別扭的緊!”被餘笙這一通胡亂的反駁,我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
閉了嘴,我將語文課本拿了過來,兀自翻了一頁。
“做什麼?不講了!嗬嗬,嫌麻煩了?”餘笙低頭看我,笑的死皮賴臉,讓我突然有種想打他的衝動。
“沒有,說不過你,我自己看!”偏過頭,不再理會餘笙。
聽著餘笙憋氣的笑,我皺起來眉頭,心裏很不舒服!
“喂!你得聽我背的對不對啊!做哥們的可不能這樣。”餘笙一把拉過我的書,翻過去蓋上,霸道的要我看向他。
看著他挑眉看向我的明亮眼睛,臉上越發的燙起來,別過眼,帶著些無所謂的說:“那你背吧!”
“喂,你就那麼討厭我,都不願意看我了?”餘笙說著就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我轉臉看向餘笙,正想解釋兩句,後桌的男生突然衝了上來,拍在我的肩上嬉笑的說:“喂喂……你們小兩口又在做什麼啊?”
餘笙看向後桌,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眼中現出一絲氣憤。
“你丫的湊什麼熱鬧,自己背書去!”說著,餘笙白了後桌一眼,有些厭惡的說,“也不知道是誰,半期語文才六十。也好意思在我們三班待下去!”
“餘笙,你……等著瞧。咱們看這次誰的語文高些!”後桌毫不示弱,騰地一下站起來,指著餘笙就是一個打賭。“誰怕你!”餘笙仰頭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一下將細弱的後桌在氣勢上給壓了下去。餘笙看了一眼我,我不解其意,隻見他微微朝我一眨眼,便朝後桌說:“要是你輸了,你怎麼辦?”
“你想怎麼樣?”後桌氣勢微弱的看著餘笙,不肯認輸的等著一雙狹長的眼睛,看著倒是讓人有幾分同情。
“下學期不準坐顏直的旁邊,或者……”餘笙低下頭在後桌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些什麼,我想聽卻不想被餘笙看出來,隻好作罷。但是看著餘笙與後桌那樣貼近的姿勢,心下不免煩躁起來。努力的抑製住心裏的躁動,我深深的吸了兩口氣。
餘笙剛說完,班主任便狠狠地敲了兩下門,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向了剛要坐下去餘笙,沉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我拉了拉餘笙,示意他先坐好。餘笙看向我,感謝的一笑,我隨即也笑了。
“今天是第一天考試,大家看好自己學號所在的教室,還有半個小時開考,可以先去教室準備待考了。再重申一次,不準帶小抄,更不準作弊!初一三班要是因為誰而評不上優秀班級,那麼下學期,他也不用來我們三班了,直接去十二班。”
班主任從來嚴厲,對於他的這番話,我想沒有誰不會信。為了保證自己在三班待下去,好歹最後三天是要乖一下的。
我和餘笙的學號隔得遠,不再同一間考室,但也就隔了一堵牆。後桌和餘笙的學號倒是隔得近,讓我羨慕的跟著餘笙進了同一間考室。
考完試,餘笙神采飛揚,完全沒有半點考生的自覺。
下午是地理,不是正考,所以大家都放心的大吃大喝一通,玩了一陣。
我想著後天的英語考試,於是飯後便抓緊時間多背幾個英語單詞,將沒有複習完的課文,再次坑坑巴巴的看了一遍。
餘笙一直陪著我,無聊了,便在教室裏趴在桌上休息。
我總是忍不住的向他看去。
一想到兩年後的分離,我便不由的開始擔心。
盡管即使餘笙不回老家,中考之後,報讀的高中不同,也終會分開。但在相處四個多月後,這樣突然的說要分開,難免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看著餘笙安靜的側臉睡著,挺拔的鼻梁正對著我,伸手,想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