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城門,此時守城士卒有些昏昏欲睡,應該是天氣原因吧,其中一個士卒背靠著城牆打著瞌睡,臉上還帶著笑意,像是做了什麼美夢,但急促的馬蹄聲無情的打斷了他的夢,一睜開眼看到戰友們都有些緊張,於是他也跟著緊張起來了,沒辦法,在這亂世中誰也不知敵人什麼時候打過來,可沒多久大家都不再緊張了,因為來者隻不過就幾個人。這些人正是從徐州而來的程旭一行,程旭此時沒有看書,他是第一次來到開封,有些好奇,有些興奮的探出頭看著巍峨的城牆,畢竟程旭也隻是個少年,總是會對新鮮的事物感興趣,看著越來越近的城牆,程旭坐回了位置,車速漸漸慢了下來,應該是要接受檢查吧,不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一個士兵打開車門,向裏看了幾眼,然後沒說話走開了,程旭有點奇怪,怎麼檢查的如此敷衍,還沒等他想明白,馬車再次啟動,程旭也懶得再想了。車隊穿過城門,慢慢悠悠的穿街過巷,程旭在馬車裏看著外麵不斷變化的風景,隻覺得還沒看夠,馬車就已經停了。

眾人下了馬車,發現那些騎馬的早已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了兩人牽馬並引導他們,程旭看到眼前的宅子,沒什麼特別的感想,這宅子雖然簡陋,但他知道這隻不過是陳家臨時落腳的地方,畢竟門上甚至連塊牌匾都沒有。這時大門邊的小門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了一個侍女,那個侍女一出門就問:“請問哪位是陸大夫。”

老大夫撫了把胡子,說道:“老夫便是。”

侍女眼睛一亮,接著說道:“陸大夫請隨我來,我帶陸大夫去大小姐那。”

程旭有點尷尬,但還覺得不妥,他們無論如何也算得上是客人吧?怎麼還沒進門就讓去辦事呢,略微有些不悅便說:“陳家就是這麼待客的嗎?我們一路趕來連杯茶水都喝不上嗎?”

侍女並未慌張,好像這種事經曆的很多了,隻聽她說:“我家夫人說了,對陳家來說任何人都沒有大小姐重要,若是招待,請先生和公子診過病再說。”

程旭和陸大夫更加驚詫了,哪有這麼待客的,這夫人到底多喜歡這個大小姐,陸大夫也有些不悅但是來都來了先去看看病人也不為過,於是說道:“哎,既然如此,便帶路吧。”

侍女微微福身,對程旭說:“這位公子,一會兒進了宅子會有人帶公子去客房,若有別的需求可以和他說。”

程旭也不好反駁,總不能跟著去看那勞什子大小姐吧,他才懶得看這些高門大戶的深閨小姐,不如去客房裏看看書,於是便沒再說話。

眾人跟著侍女進了宅,陸大夫帶著徒弟跟著侍女走了,而程旭則帶著自己的仆役跟著另外一個陳家家仆去了客房,程旭看到客房竟然沒有想象中那麼簡陋,還算滿意,於是在那客房裏找了個椅子坐下了,那陳家仆人輕聲對程旭說:“公子可有什麼吩咐?”

程旭想了一想,他這麼些天都沒洗澡,身上確實有些難受於是說道:“準備些洗澡水,再準備點吃食。”

陳家仆人點了點頭,行了禮便離開了,程旭見那家仆離開了便從書箱裏翻找了本書,就這麼看了起來。

而此時的陸大夫則是剛剛才到李楠所在的小院子,讓人很是不悅的是,這門口竟然要搜身!於是他冷著臉說:“你們這大小姐是哪家公主嗎?我看公主都沒這麼麻煩把?”

一個腰間掛著短刀的眼神銳利的年輕家丁聽到陸大夫這一番陰陽怪氣,差點拔刀,深吸一口氣平靜說道:“我家大小姐才被人襲擊不久,難道小心點還有錯?”

陸大夫聽到這話相當吃驚,他哪裏知道有這麼些故事,趕忙說道:“這位小兄弟莫要生氣,老夫這也是不知緣由。”

那家丁聽到陸大夫服軟了語氣也緩和下來說:“老先生,多有得罪,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陸大夫見眼前這人挺好說話,打算打聽打聽內幕:“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啊?”

那家丁走向陸大夫,邊搜身邊回答:“老先生,在下叫羅清,若是老先生想從在下這裏打聽什麼,在下覺得還是算了比較好。”

陸大夫聽到打算被戳破,有些尷尬,便不再說話,羅清搜完之後對陸大夫說:“老先生,你這弟子要不還是在外等等吧?”

陸大夫想了想還是說:“還是讓他與老夫一起吧,我這個做師父的能多教就多教點。”

羅清聽完也並不說話,隻是按部就班的搜了那個害怕到有些發抖的孩子的身,他剛剛其實是出於好意,因為他自己知道像他們這般的廝殺漢,身上帶著些玄妙的感覺,有些人說是煞氣,有些人說是殺氣,還有人說是被殺死的人的冤魂,但不管怎麼個說法,這種氣氛一般人或許看不出來,可小孩子不同,他們對這類感覺十分敏感,很多小孩見到他們都會害怕到哭出來,他剛剛不想讓那小孩害怕,他也不想給那孩子造成些不好的影響,於是才有對陸大夫的那麼一問,但陸大夫或許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也有可能是知道,但當做對弟子的授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