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間的陳峰沒有說話,安靜的站著,陸大夫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還是想勸一下,於是說:“陳老爺,令千金這毒不要再找大夫來嚐試了。”
陳峰快速的轉頭並帶著一絲火氣問道:“為何不能找?總有大夫能解這毒。”
陸大夫有些無奈,但已經開口了隻有繼續說:“陳老爺還是要認清事實,老夫算是很了解這毒了,若是老夫解不了,估計沒人能解了。”
“那楠兒怎麼辦?難道就這麼躺著?”
“不不不,老夫的意思是陳老爺不妨把眼睛往外看看,咱們中原的大夫解不了,說不定那些海外的大夫能解呢?”
“你讓我怎麼敢相信那海外的大夫?”
“老夫曾有幸與海外來的傳教士接觸過,他們的想法與咱們不同,思路也與咱們不同。老夫說這些是想告訴陳老爺,莫要再在這中原找大夫來了,隻會來一次讓人難過一些,不如去尋那海外大夫。”
“。。。”
陳峰不再說話,他心裏其實很清楚,已經找過很多大夫了,話裏話外的意思和這陸大夫差不多,但是一直這麼找大夫也隻是尋些許慰藉,畢竟李楠是他剛認不久的義女。陸大夫見陳峰沒說話,也不再勸了,於是說:“陳老爺,老夫年紀大了,今日有些累了,可否安排個客房?”
“嗯,那明日再與陸大夫飲酒。來人!”
門外待命的家仆進來彎腰等著吩咐,陳峰便說:“帶陸大夫去休息。陸大夫若是有什麼需求直接和家裏仆役們說就是。”
陸大夫點點頭,帶上徒弟跟著家仆離開了。陳峰卻沒有走,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閉上眼睛,思考著之後的事,陳峰打算這兩天讓李楠的身體稍微恢複一點再啟程,朋友的回信也有些讓人不安。
此時的程旭剛洗了澡,正在讀書。要說他對那大小姐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也就是有些好奇罷了,對他而言,要做的事太多了,腦中早已規劃好以後的路,隻待他找到機會。房間裏很安靜,他的仆役早就睡了,也是苦了他了,這一路什麼事都是他在幫著做,但與李楠不同,程旭認為這是他應該的,程旭生長在封建家族,觀念早已固化,即使那仆役累死,他程旭最多也就傷心一會兒,然後給銀子撫恤他的家人罷了。也不知道讀了多久,反正程旭眼睛有些不舒服了,可就在他準備去休息的時候,有個陳家的仆役過來敲了門,程旭此時是客人,總歸不好不搭理,於是便去開了門,門外是那羅清,羅清沒有行禮,直接說道:“公子,老爺要見你。”
程旭有些不明白,這大晚上的見他作甚?但還是說:“好,勞煩兄弟帶路。”
羅清沉默的讓開道路,然後先一步出發了,程旭也沒多想跟了上去,夜晚的這陳家宅子讓程旭相當吃驚,因為白天來的時候覺得防衛已經有些過度了,可這晚上居然更加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黑暗中恐怕還有暗哨,而且這些人動作之間很有章法,程旭又是個喜歡兵事的人,見到這些人便知道,這些人壓根不是什麼家仆,絕對是精兵。一路無話,程旭是在左顧右盼沒時間說話,而羅清是本身就不愛說話,很快便來到了陳峰的書房,羅清停了一下,示意程旭讓程旭等他通報,程旭便在門前站定,羅清便進了書房,很快羅清便出來了,依舊沒有說話,就點點頭示意程旭可以進去了,程旭也點點頭表達謝意,然後整理了衣冠,昂首踏步走進了書房。
陳峰喊這程旭來並不是有什麼事,甚至他就沒打算喊,他隻是跟羅清說去看看程旭有沒有睡著,沒睡著就喊過來,睡著便算了。他此刻正站在書桌前看著朋友的回信,聽見腳步聲,抬起頭,見是個風度翩翩的年輕士子,心下便有了些好感,隻見那程旭步伐沉穩,走到陳峰對麵,幹淨利落的行了禮,然後朗聲說道:“陳公安好,在下乃揚州人氏,名叫程旭,暫時無字。”
陳峰見這年輕人不卑不亢的,越發喜歡,語氣都和藹了些:“原來是程公子,家仆可有怠慢之處?”
程旭如實回答:“並無怠慢之處。”
“對了,還不知道程公子此來所為何事啊?”
程旭一聽便知,那些仆役或許是不想讓陳峰知道那陸大夫來之前相當抗拒,略一思索說道:“在下當時正好在陸大夫醫館中,恰好聽說陳公不日將會南下,在下正好此次遊學也要結束了,便厚著臉皮過來想看看這開封城,最好能與陳公一道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