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很柔和,曬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這營地裏值守士卒們,也昏昏欲睡。
“啊~~哈~”
這個小夥子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然後側頭對一旁的戰友說:“你說這仗啥時候打完啊?”
打哈欠這事兒真的會傳染,這旁邊的小兄弟也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啊~哈~~你說啥?”
“我說,這仗什麼時候打完?”
這有點耳背的小兄弟撓了撓好久沒洗的頭發,然後說:“我咋知道?估計這揚州打完就能回去了。”
“哦,可這揚州看上去不好打啊。”
“管它好不好打,炮一轟,拿包衣耗他們的炮彈,然後咱們再上,就跟以前一樣。”
小夥子撓了撓耳朵然後說:“也是,反正這些南人都沒卵子,兩炮轟過去就自己開門了。哎,就是不知道這次能搶多少包衣。”
“我覺得吧,還是以前搶西邊過癮,想搶什麼就搶什麼,哪像現在,人不能殺,女人不能搶的。”
“就是啊。”
說完話的這個小兄弟懶得再說話了,準備找個地方偷懶,反正南人不會來不是?這個小兄弟呢是鑲白旗的,家住沈陽城邊,這次跟著旗主也就是豫親王多鐸南下本來以為又是一次“搶西邊”,但是沒想到就這麼一直打了下來,還把南人的京城給搶了。
不過這小兄弟很不滿,以前每次“搶西邊”都能搶到錢財、女人、包衣,這次很奇怪,那攝政王多爾袞不讓搶了,說什麼滿漢一家,不明白。反正這小兄弟呢意見很多,但是多年的仗打下來,他知道有意見可以吵架,但是不能搞嘩變,那是大忌。
可惜這小兄弟都知道的事,明朝的軍隊卻好似不知道一般。說回這小兄弟,他呢打算這次打完回沈陽,然後不再打仗了,反正家裏錢財夠了,包衣也夠用了,所以心態上有些許鬆懈,比如現在,值班時間,把工作推給戰友,自己尋了個能曬太陽的安靜地方,準備睡覺。
可是,當他剛準備躺下時,好像聽到有些吵鬧,甩甩頭,懶得管,然後躺下了,這個位置是真的好,聽著旁邊的河流在耳邊嘩嘩的流過,旁邊的樹林裏還能聽到鳥叫,太陽也很溫暖,漸漸地,小兄弟閉上了眼睛。於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
嗖!
“嗯、、、、”小兄弟捂著刺穿喉嚨的箭矢,想要喊出聲音,驚恐的眼神讓那射箭人笑了,於是小兄弟再也站不起來了。
也不管這人死沒死,那個射箭的士兵小聲對旁邊的戰友說:“陳把總,咱們到預定位置了。”
陳把總是程旭那涼武軍裏的斥候,管著百來號人,如今為了大軍動作順利,他們提前過來拔釘子,到目前為止很順利,於是陳把總說:“將主那邊還有一個時辰到,咱們盡量多偵查一下。”
“是。”
陳把總身後有一百人左右,隨著這個“是”,眾人開始了行動,但明顯可以看出這些斥候的稚嫩,不過敵人沒什麼防備,倒是無所謂,但陳把總把這些要改進的地方都記住了,打算回去告訴程旭。
此時的程旭騎在馬上,身後跟著約百騎,這些騎兵衣甲嶄新,腰間的配刀一看就是好東西,而身下的馬卻有些奇怪,有一半是那草原高頭馬,還有一半卻仿佛矮了一些,但目前沒什麼影響,這百騎呢便是程旭的全部騎兵了,他們跟在程旭身後向著目的地前行著。
程旭的右手邊,是羅清,作為騎兵統帥,也作為程旭暫時的副手,隨侍在側。而程旭的左手邊,則是浩浩蕩蕩的步卒,一眼看去宛若一條長龍。可他們臉上的表情很豐富,有的好似害怕,有的好似興奮,但更多的是緊張,這是他們作為士兵,第一次真正上戰場,而且第一次作戰的對象是那號稱無敵的滿清大軍。
程旭麵無表情的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眼四周,對身後傳令兵說:“傳令下去,加快速度,半個時辰內到達指定位置。”
“是。”
羅清想著反正沒事做便於程旭說:“將主。”
“嗯?”
“其實。陳家大小姐前段時間天天吵著要來看咱們操練。”
程旭來了興致問:“她有說為什麼想來看嗎?”
羅清隻是知道有這事兒,原因是不知道的:“將主,末將不清楚。”
程旭立馬失去了興趣,然後說:“不說那些,這次咱們第一次實戰,說不緊張確實不可能。”
羅清可是老兵油子了,想也不想就說:“到時候打起來就沒時間緊張了,要麼殺人,要麼被殺。”
程旭這才想起這羅清是個老兵,於是請教道:“我是不怕啊,但是若是馬兒害怕了怎麼辦?”
羅清稍稍想了想說:“有許多辦法,像是平常做些訓練,就是拿著刀刃在馬兒眼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