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雲染夜(一)(2 / 2)

留惜誓一個人孤單的跪在墳前,眼睛幹澀,嘴唇幹裂,臉色慘白。直到傍晚,眾人想勸她回家都勸不動,最後還是那個一直都沒給過留惜誓好臉色的奶奶難得好生的說了句:“讓她多跪跪。”然後就領著眾人離開。

又過了好久,留惜誓都以為沒人了,表姑林芝這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惜惜,回家吧,你媽媽也不希望你出什麼事。”說著就上前把留惜誓拉了起來,留惜誓這才木木的回過頭,忽的一下撲到表姑的懷裏痛哭起來:“表姑!”

離開學校五天了,再次回到學校,看著校門口那大大的“安鎮中學”幾個字,留惜誓有一陣的心神恍惚,總覺得這一切不太真實。就好像媽媽是不是還沒有離開。

回到教室,發現同學們刷刷都看向她,眼神裏帶著深深地同情。留惜誓早已習慣,當自己的爸爸再也沒有消息的時候,他們的眼光就是如此。

沒有過多的言語,留惜誓一如既往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整理這幾天堆在桌上的試卷,然後開始安靜的填寫。生活還在繼續,沒有誰因為自己的變故而改變什麼,除了最開始的幾眼同情。

自從爸爸在自己十歲那年沒音訊之後,留惜誓就變得很懂事,收斂起自己的心,不再瘋不再鬧,由一個活脫脫的野猴子變成一個安安靜靜的瓷娃娃。留惜誓的成績在爸爸失蹤的那年開始突飛猛進,直到穩穩地保持著學校前三。有時候成績太好,又不怎麼說話,很容易被理解為孤傲,所以留惜誓除了前幾年就搬到D市留菲基本上沒什麼朋友。就是在班上,能和留惜誓說上幾句話的人,除了班長就是和自己從小同年級到現在的劉啟宇。

班主任對自己很好,留惜誓自己也知道,除了自己的家庭情況,更重要的是自己必定能上重點高中。在家裏,奶奶對自己和媽媽意見很大,因為當年奶奶就不同意爸爸和媽媽的婚事,後來媽媽生下了自己後,就再也沒生下奶奶所期望的孫子,由此奶奶對媽媽意見更大了。

一開始,奶奶就不喜歡自己,留惜誓從來就知道。好在媽媽一直是很愛自己的,而且大伯對自己也不錯,即使是大媽,也算是對自己不好不壞的。爸爸失蹤後,奶奶變得越來越變本加厲,對媽媽常常是冷眼相對,一個不如意就罵媽媽是個“掃帚星”。所以從一開始留惜誓就不怎麼喜歡奶奶,往往也是冷冷相待,說不上尊敬也說不上不尊敬。

結束一天的課程之後,留惜誓收拾好作業回家。在校門口,劉啟宇叫住了她:“留惜誓,等一下。”留惜誓回過頭,淡淡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留惜誓,你……你還好吧?”劉啟宇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留惜誓難得的微笑了一下:“沒事,謝謝你。”說完兩人並排走著,又是一陣沉默,但不管是誰,兩人從五年前開始就慢慢的習慣了。

劉啟宇的家就在學校附近,不一會就到了,留惜誓頓了一下:“再見。”風輕雲淡。“再見。”劉啟宇輕輕地回了句,看著留惜誓消失在街角的身影,輕輕地歎了口氣,轉身回到了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