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其實我已經遺失你了(2 / 3)

我以為我們的這種關係會一直維持這樣,完全沒有想過,也不會去想有一天會分開。

然而,每天在學校我跟他和那些朋友開心玩耍的背後,卻是隱藏著是非和利用。

意外從來都是發生得毫無預兆的,它會在人們不為意的時候突然就會向他們襲來。

對……那天之後,我和他就走向不同的道路。

那是初中一年級最後一個學期吧,男孩的母親住院了。雖然男孩和阿姨都說沒有大礙,但是除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都沒有阿姨出院的消息。

從阿姨住院那天起,他每天都是學校和醫院兩邊跑,每天都非常辛勞,但卻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抱怨。

當然,因為這樣他再也沒有怎麼跟我們一起玩,不過在學校還是會一起吃午飯,隻是不會說有關於阿姨的事。

後來,有一天,他跟學校請了幾天的假期。據班導老師所說,他的母親……也就阿姨去世了。

因為那天之後就是春假了,他也為了阿姨的生後事而忙碌。

到了初中二年級,雖然朋友們關心他,他都強裝作沒事好像很堅強一樣,但是我卻知道他隻不過是在忍耐而已。

然後,更是傳出他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給拋棄了的謠言。

據附近的鄰居說,那天下午,他的父親牽著一個女人叫來了搬家公司,匆匆忙忙的搬走了。

然後他的家事成為了那些鄰居茶餘飯後的話題,那些鄰居慢慢的把此事傳開,就連學校的同學們都知道了。這就是所謂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呢。

我本以為他會很傷心難過,畢竟年紀還小,母親才去世不久,父親就因為另組家庭而拋棄自己。怎麼可能會不傷心呢?

在我看來,他雖然外表上沒有怎麼表露傷心的情感,但心靈早就已經滿目瘡痍了。

然而,另一天上學時他卻沒有表露一絲的難過,反而好像又在為了什麼而忙碌奔走。

後來,我才知道,他原本的家被父親給賣掉了。也就是說,已經孤身一人的他很快就連住處都沒有。

這樣不幸的事接連而來,正常來說應該會崩潰的,想要尋求幫助的吧?

不過,他卻從來都沒有提起過,不管是跟我、我父母,還是學校的老師也好,他都沒有向我們尋求幫助,把所有的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扛著。

但是,這還不是最後的不幸……

一直以來,跟我和他一起玩耍的朋友們……看起來是發自內心的快樂,但其實對那些朋友來說,也隻不過是因為他有利用的價值而已。

「吶,那傢夥被父親拋棄了,豈不是自身難保了嗎?」

「對啊~也就是說他已經沒有價值了呢~」

突然,我聽到兩句非常熟悉且痛心的說話。我往聲音來源看過去,隻見初中二年級的自己,還有那些所謂的朋友在教室討論著什麼。

沒錯……話題當然是在說男孩被拋棄的事。

明明大家都是好朋友,每天都在一起玩耍。可是當朋友有事的時候,最先說的竟然是「已經沒有價值」?這讓我震驚不已。

「喂喂~也別這麽說嘛~畢竟佳怡也在啊,她可是那家夥的青梅竹馬啊。」

「哎呀~我又是大意的,忘了那家夥是佳怡的好朋友呢。」

其實當下我真的很想反駁、讓他們把話收回去,但奈何膽小的我並沒有這種膽量。如果我持相反意見的話,我就會變成被排擠的那個人。

對……膽小的我最後……

「怎…怎麼可能啊。拜託,那家夥要是沒有了他父親,他還有什麼值得我跟他做朋友啊?」

「噢~」

「欸,見到他那個好像很爽朗的樣子、什麼也要管的性格就討厭,什麼鬼嘛,難道把自己當作是正義使者嗎?」

「對啊~那真是很讓人討厭。而且啊~明明我們怎麼努力也得不到、做不到的事,他卻輕易做到了,還說什麼隻是運氣好?哈……把人當作笨蛋也有個限度吧~真是的。」

接下來的話題全都是嘲笑和諷刺他,雖然我不喜歡,但為了自己……為了不讓自己變成被排擠的那個人,我隻能附和著他們。

然後……正正是因為我的這個決定……把他推向了名為「失望」的深淵。

之後的日子,男孩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歡笑、不再說話,更不再搭理別人……包括我在內。

他渾身都散發著「不要接近我」的氛圍,而且眼神異常的混濁,瞳孔就像失去了光變得空洞一樣。

不僅如此,除了不再靠近我們之外,他就好像是算好了出席率一樣,在不跌出合格線的情況下,早退、遲到,缺席課堂無一不做,就連運動會、球類大會、文化祭、林間學校,什至是修學旅行等活動全部都請假。

男孩由爽朗的形象突然轉變成陰沉的形象,不管是熟人、沒有交流的同學,或者是老師的關懷,他都一一拒於門外。

因此,那些所謂的朋友就把男孩定為欺負對象,有事沒事都去找他的碴。

我?當然,我也有參與……參與到欺負他的那一方。

雖然我心裏不願意,但為了不變成被欺負者,所以我選擇了拋棄一直以來幫助自己的他,而成為欺負者。

然後,就像是為了讓自己的內心好受一點,那時候我打算去他的家,跟他道歉、解釋為什麼我會這樣做。

如果……如果是一直包容我、陪在我身邊的他的話,一定會理解的吧……

然而……我到了他的家後,才知道……他早就已經搬家了。至於搬到哪裡去,卻無人知道。

據附近的鄰居說,他好像是找到了保證人租下一間公寓開始自己生活,而且為了獨自的生活而開始打工。

明明我應該是離他最近的人,但這些我卻懵然不知。這麽一想,雖說我們是青梅竹馬,但是對於他的事我卻並不了解……

我眼前的景象不停轉換,看著那時候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我跟他的距離就變得越來越遠。就這樣,他掛著「被拋棄的拖油瓶」迎來了初中最後的一年。

這最後的一年,他都是在不跌出出席率的合格線下遲到、早退、請假,獨自一人的過校園生活。盡管被人欺負、找碴他都沒有理會,就好像對身邊一切都沒有興趣似的。

直到那一天……那一天之後,學校裏再也沒有人有膽量正麵對他找碴。

大概是初中三年級學期中左右,在他的謠言出現前就什少跟他有交流的健鋒,突然找他搭話。即便他對健鋒不理不睬,但健鋒卻仍然找他搭話。

對此比較好奇的我們便找人問了一下為什麼會這樣,得到的答案就是,健鋒在一天放學的時候不小心惹到是高中生的不良少年,然後男孩偶爾經過並打趴了他們。

對於認識男孩比較久的我們,當然是不相信這種說法。畢竟,我從不知道他會打架,而且還能打倒高中生。

然而,那之後的隔天,我們碰見了不得不相信的事。

那天因為班導老師的補課,我們放學的時間延遲了。於是,我們和班導老師一起往車站的方向走著。途中有一群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高中生,樣貌挺兇惡的。他們在便利商店附近的冷巷搞事,而且他們在欺負著一個學生。

「喂!說過要帶錢來的吧!」

「已經沒有了,請放過我吧……」

即便沒有很多路人,但也並不是沒有人經過,然而他們都怕會惹到麻煩而不理。但是作為大人、老師,不可能會對此事撒手不管,於是她便走向前介入。

雖然班導老師是個好人也是很好的老師,不過她有時候還挺蠢萌的。

比如說這次她真的有勇無謀,即便要介入但也可以選擇報警求助吧?她一個女人對著不良少年又能做些什麼呢?

那時候的我是這麽想著的,但並沒有出聲阻止。

「你們在做什麼!」

班導老師衝進人群中,把被欺負的同學護在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