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誰啊?關你什麼事啊!?」
「你們沒看到那位同學不願意嗎?快點跟他道歉!」
「哈哈哈~道歉?我們可是「朋友」哦~隻不過因為他做錯了事,所以我們才指點一下他而已,我們可是用心良苦呢~你說對嗎!?」
「是…是的……」
「所以啊~識相的就快點走!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啊!?」
「老大,這位小姐姐看起來挺漂亮啊。」
「這麽說也是。這樣好了,要是你跟我們一起玩,我們對他的指導就到此為止也是可以哦~」
正當老師滿臉難色,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個時候的我旁邊走過。
雖然他把連帽衫的帽子蓋著頭,讓我看不清他的臉,但從他走路的步姿,我能肯定……那個人就是……
「啊……」
我站在那個時候的自己旁邊,看到他慢慢的走過去,那時候的我本來是想出聲製止的,但因為種種原因,說到嘴邊的話語又吞了回去。
「喂……擋路了……」
一道冷淡且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傳到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
「欸……你是……快走啊,去找人幫忙啊。」
班導老師好像認出說話的人是誰了,嘛,畢竟是自己的學生,而且也是學校的「名人」想認不出也難。
「欸啊!?你又是誰啊?快給老子滾蛋!」
「就是,臭小鬼,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
「要是你礙著老子的好事的話,可別怪我們不客氣啊!?」
男孩看著那群不良少年,依然淡淡的說:「你擋路了。」
「臭小鬼……!」
不良少年中的一人衝向男孩就是一拳。
即便是知道結果的我,也被他的行動嚇到,不禁跟那個時候的我的聲音重疊了說「小心!」
然而,我和「我」的聲音還沒傳達到,男孩就已經抓住向他打來的手,順勢把他扔向地上。
男孩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不良少年,然後往便利商店的門口走去,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不過,他們並沒有打算放過男孩,其他人也紛紛圍著男孩和班導老師不讓他們走。
「你們想做什麼!?」老師把男孩和原本被欺負的那個男生護在身後說道。
與老師激動的反應恰恰相反,男孩隻是淡淡的看了圍著自己的不良少年一眼。
「一定要教訓那個臭小鬼!」
趴在地上的那個人站起來如此喊後,又揮著拳頭衝向男孩。
可能是因為班導老師保護心切吧?即便拳頭撲麵而來,但她也打算替自己的學生接下。
「嘖……礙事……!」
男孩推開了班導老師碰一腳踢向了揮拳的人,接著其他不良少年也蜂擁而上。
男孩把老師推出人群,然後就跟他們打上一團。
至於我們則是趁亂拉走了班導老師,那個被期負的人也跟著逃跑。
眼前男孩打架的景象突然消失,場景轉換到連同班導老師在內,我們一行人走向車站的路上。
班導老師甩開拉著她走的男同學的手。
「停下,怎麼可以自己跑掉呢!?要回去幫他才行!」
「我們能做什麽啊?就讓他處理吧。」
班導老師並沒有回應,而是直接往回跑。我們隻好跟在後麵。
回到那裏,等待著我們的畫麵卻讓我們驚訝不已。
除了變得有些衣衫不整的他之外,剛才圍著他的不良少年全都滿目瘡痍的倒在地上。
可能是因為發現我們又回到現場吧,他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彷彿對我們沒興趣一樣離開現場。
那個時候的我……覺得他很陌生、很可怕……他跟我一直以來的印象完全不同。
即便現在在夢中再次看到這個場景,我也跟那時候同樣的感受。
看得出班導老師想叫住男孩,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場景再次轉換,那天之後的翌日,男孩打架的事在學校鬧得不可開交。
好像是因為除了我們,也有認識他的同學經過看到,所以才會引起問題。
據說,學校把男孩現在的監護人叫到學校,把事情經過和今後的處分下達之前暫時在家反省,好像還鬧出退學處分的風波。
然而,作為當事人的男孩依然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最後,是健鋒幫助了因為打架事件而麵臨退學危機的男孩。
健鋒找到被纏住的學生,主張是男孩救了他,而且班導老師也作為目擊者加入說服校方,因此以輕微處分就結束。
那次之後,包括我在內大部分的同學都抱著「如非必要」的話也不會接近男孩。
而原本的那些「朋友」,雖然沒有再正麵對男孩找碴,但是依然在背後說他的是非。
這時,一道刺眼的光再照向我,我反射性的合上雙眼。
當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卻身處一遍黑暗之中。
突然眼前出現一幕又一幕最近的事,從剛上高中到近期的事都出現在眼前。
現在的高中裏,因為他給人一種陰沉的形象,因此被班上「自認為是老大」的同學盯上了,然後愚蠢的我,為了自己而跟他劃清了界線,也像初中時那樣欺負他。
唯一不同的是,我漸漸地變成了帶頭欺負他的那個人。
「或許……有一天他會忍受不了,然後擺脫悲傷,變回那個曾經開朗的他吧……對,我這是激將法……」
或許這是我內心的想法,又或許隻是為了讓自己的內心好受一點。
我的心中萌生了一種這樣的想法。
隻是,不管我做什麼,他都沒有任何回應,依舊是對一切沒有興趣似的。
不過,健鋒向他搭話的時候,他會展現出以往跟朋友打鬧時的態度。除此之外,他依舊是孤身一人。
然而,有一天他卻發生了改變。
那天不知為何一直以便利商店裏的麵包做午飯的他卻帶上了便當,然後健鋒更是把他拉到學校的中庭。而且,他跟被公認為校園女神的女生好像關係很好似的。
雖然那天最後好像鬧得不歡而散,但在那之後,他和程穎琳同學就變得形影不離。一起上下學,而且就連午飯時也基本在一起。
雖然他的臉上掛著無可奈何的表情,但隻要跟她在一起,他就會露出帶著溫柔又無奈,又有點小嫌棄的笑容。
久而久之,他好像慢慢的變回那個我熟悉的他。隻是,那個讓他找回失去已久的笑容的人並不是我……在他的眼中,現在我隻是個可有可無的路人……
在寒假過後,他和她更是以戀人的姿態回校,跟全校的人公開他們正在交往。
每當我看到他和她親密的互動,我的內心都覺得很不是滋味,就好像被刀割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站在你身旁的不是我……明明是我先來的……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啊……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在漆黑的環境下,不管我怎麼吶喊都得不到回應,隻有回音在四周回蕩著。
然後……我就墮下深淵之中……
###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我已經從夢中醒過來了,映入眼簾的是我的房間。
我打開房間的燈,看向放在書桌上的照片。那是我最珍而重之的照片。
看著照片中小時候的我和他露出快樂的笑容,我卻心如刀割。淚水不受控製的從眼眶滑下來,我抱著照片慢慢的跪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人遺失了東西,有些人運氣好可以找回遺失的東西,運氣不好的卻永擁失去。對你來說你遺失的,可能隻是一個「朋友」;我遺失的,卻是你的笑容還有我們的快樂……
如果你的快樂不再是因為我,那麽我其實已經遺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