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源禦,我的任務完成了。”
“所以呢?”“所以你得交給我下一個任務啊。”“你可真是隻勤勞的小蜜蜂啊,好,下一個任務……”“是什麼?”“不告訴你。”“幼稚。”我們僵持不下,他就是不告訴我接下來到底有什麼事要去做。後來我隻好走一步看一步。
我去看了看羅泉宇,他從白首回來以後就一直不說話,埋頭苦幹。紅莓說:“讓他自己靜靜吧,我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的。”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韓亞最近往金源禦辦公室跑的勤,倆人肯定是鬧別扭了。有一天我給金源禦送報紙進去,韓亞走出來,還在擦眼淚,這個世道真是變了,古時是紅顏禍水,現在是藍顏禍水。我禁不住跟著她來到天台。
“騙子,大騙子,Golden你是個大騙子。”她麵對天空大叫。
“韓小姐,你怎麼了?”“你怎麼會在這。”“哦,我看見你那個,哭著上來,怕你出什麼事,所以我……”
“誰讓你多管閑事了。”唉,又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了。我招誰惹誰了呢?“如果你不喜歡,那我走了。”“等一下。”我被她叫住,“你能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曾經有一對兄妹,他們倆相依為命,但有一天卻在孤兒院門口走失了,從此以後他們再沒有見過麵。終於,女孩長大了,並改了名字,她努力地念書,考進一家特別有名的服裝企業做了總經理助理,她想,這樣就有能力去找哥哥了,帶著這個目的,她竟然去找到黑社會的人,她承諾給他們錢,隻要能找她的哥哥。黑社會的人不好惹,她被坑害,過上被追債的生活。公司一個董事告訴她,如果她陪他睡,他可以幫她解決所有債務。他開出的幫著她尋找哥哥的條件令女孩動心了,女孩跟他睡了一覺,可是他反悔,女孩絕望了。”說到這裏,韓亞哭得梨花帶雨,那是她自己的故事,不吝向我傾訴,與我久別的感動湧過心頭。我們會想,21世紀的女性誰會這麼笨去相信一個顯而易見的謊言,那是因為你的期待不夠大,大到對謊言深信不疑。
“她準備辭職,再也不要回到這裏,靠自己的雙腳去找到哥哥,因為爸爸媽媽說過,‘孩子,世界上隻剩下你們倆了,要永遠在一起,相互扶持。’拿著辭職信準備進總經理室的時候,她邂逅了公司的設計師,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女孩跟他聊得很開心,她請求設計師幫她,設計師答應了。”“後來呢?”
“後來,設計師那邊一直沒消息,女孩終於跑去質問他。他對女孩說她的哥哥已經死了,女孩當然不信,不停地找他,要他說出真相。他所重複的隻有一句話,‘他死了,你是你的,不為任何人而活。’”
不管金源禦出於什麼樣的理由,我都覺得他是為了韓亞好(我第一次同意你)。韓亞的一生不能在尋找那個不知道到底是生是死的人的日子裏度過,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你很聰明,一定知道這個故事裏的女孩就是我。”“是,可是我會對你說的話和金源禦說的一樣,韓亞,可以這樣叫你嗎?”“嗯。”“你是你的,不為任何人而活,而其他的,順其自然吧。”她一定還有苦衷,所以這麼執著。“當然,我會幫你的。”“真的嗎?”“嗯,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再不計代價,過好自己的生活。”“好,我答應你。”“對了,那句話是Golden托我問的,‘你有男朋友嗎?’”我以為韓亞是深愛金源禦的,她告訴我這個事是為什麼。
是夜,我躺在床上,抱著一隻跟我差不多大的海豚,它軟軟的毛摸起來特別舒服。“很感激這城市擁擠的交通,讓你我還能多相處幾分鍾……忍不住想要愛你的衝動,不確定你屬於我會有點寂寞。忍不住想要問你的衝動,不確定我的執著能讓你感動。”單曲循環的“衝動”讓我無法入睡。這種衝動我感同身受。
“叔叔,我不想睡。”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那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呢?”“額,就是閉著眼睛也特別清醒。”“丫頭,你就是想太多。”“是嗎?”“是啊。”我們之間的對話很多時候是類似莊子爺爺“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世界上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形式。我把白天發生的事大概地說給諾聽,他說:“丫頭,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了,還想逞英雄去幫別人?”
“贈人玫瑰手留餘香不懂啊。”
“得了吧你,贈得多,到時候把自己給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