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城堡(一)(1 / 2)

“緩緩,你愛著怎樣一個人?”金源禦問我。

“我愛的人,有著一顆世界上最愛我的心。”

“我也有,隻是你看不見。”人呀,何苦為難自己。

“緩緩,白首說要跟雪鬆合作開發一個方案,準備打造一個第一品牌的方案。”“怎麼了嗎?”“我就覺得古怪哩,早不合作晚不合作,偏偏在雪鬆資金出問題的時候合作。”“你說什麼?”“小點聲,這也是啟明告訴我的。”“那你懷疑什麼?”“許靜揚。”

“唉,反正我已經沒什麼好讓她恨的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你別忘了她是許靜揚,不是別人。”“我知道,可是她到底還要從我這拿走什麼?”

黑夜漸漸吞噬了天空的雲,山旁的日,屋頂上仰望星點的我。本來浮動的心竟然瞬間沉默。是黑暗本身這麼迷離,模糊了暴躁的心,還是心太膽怯,最後習慣了黑暗?盛開在癡迷中的罌粟,一旦愛上便是短暫的天堂是永恒的地獄!我站在恍如隔世的懸崖邊緣,看那噤若寒蟬的風景。曾經它肆意地驅趕寧靜,曾經它對岑寂評頭論足,曾經它把那份感動冰凍,隻用虛假來裝點。我站在永巷繁華舊夢的街尾,凝視金戈鐵馬後昭君的背影,天上那輪滾過半片夜色的月撒下的雪飄滿了半座城。一切好像都疲倦了,而我好像在疲倦之間找到了寧靜的力量

取一滴淚,放進杯中,那鹹澀也同水一起蒸發掉了;唱自己的歌,在別人的故事裏流自己的淚。我們都在追尋著一種相對的安定,可動蕩卻好像有點絕對。時間果然是一把散發著香味的梳子,梳著過去和未來!十幾年的輪回,一輩子的無悔。潛伏的內線,有我最珍貴的回憶。

“韓亞哥哥的事怎麼樣了。”“你怎麼就對別人的事這麼感興趣,自己的就不管。”

“我自己能有什麼事。”我確實不知道。

“婚姻大事。”

“別,我不會結婚。金源禦你條件那麼好,會有很多很多女性圍繞你轉的。”

“你是不會跟我結婚吧?”金源禦這個撥雲見月真的是恰到好處。

“像你這麼好的人,我沒有資格。”

“有沒有資格我說了算。”這個題又跑偏了,是由於地轉偏向力的作用嗎?

“韓亞的事,我還在打聽。”“哦,那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你真的不考慮嗎?”“不考慮。”

“緩緩,你這個孩子怎麼就這麼固執呢?”“怎麼說?”“韓城消失了這麼久,杳無音訊,你難不成準備給自己立個貞節牌坊?這一輩子都不結婚?”“怎麼可能呢?”“可不可能隻有你自己知道。對了,忘了提醒你,他們的忌日快到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隻是不敢想。

這雨淅淅瀝瀝,是為了死亡而存在。我跟紅莓請了假,一起回到這個我的青春以及你們被埋葬的城市。

山上的草很繁茂,早已經沒有路,鋸子草時不時劃傷我的手,大概是你們在生氣吧,氣我這麼久不曾來過。葉子上的水沾濕我裸露在空氣中的腳,紅色的高跟鞋踩下之後的深深淺淺的坑洞裏慢慢積起了水,泥土散發出的香氣迷迭般氤氳的氣息。山腳處有個小房子,紅色的瓦,綠色的牆,一如我們朝氣蓬勃的過去。

我們到達山頂的時候,墓前擺了三束花,這是我不曾料到的,這個地方隻有少數人知道,除開潘元恒的父母和我爸媽,沒有其他人知道了。

照片上的你笑得那麼迷人,我也對著你笑。

“戈緩,你來了。”“我來了。”我們久別重逢,像孩子般問好。

“你好嗎?”回答我的隻有淅瀝瀝落下來的雨點。“緩緩,這兒怎麼有三束花?”“也許是潘元恒的哪個好朋友。”“可能吧。”

我的小侄女,小姨來看你了,小姨沒有照顧好你,讓你還沒來得及感受這美好就匆匆離去了,下輩子,你做小姨的孩子吧,我把欠你的都還給你。

回來之後,我夢見了你。

“丫頭,我回來了。”“你還要走嗎?”“不走了。”“那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嗎?”“當然可以。”“城,謝謝。”“丫頭,你怎麼這麼傻呢。”

“叔叔,我們都是被上帝忘了帶走落在角落的孩子。”

“呀,這麼多愁善感了?”

“是啊,生活教我學會了痛哭失聲。”

“好,那你什麼時候哭累了再找我。”

“叔叔。”諾下線了。

紅莓她謹慎,提醒楊啟明要小心。許靜揚這麼久的沉沒,難道就是為了養精蓄銳,隻為讓我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