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這個時候,沈信就是沒事做,也是不會去休息的,他會溫了水等著,好給說話渴了的夏槿泡她愛喝的茶。

等講完了課,所有人回去,小小的院落裏也就隻剩下了自己人。

每到這時下屬們都十分的有眼色,沒有眼色的也被沈信支走了。於是每日入夜前,韓統領都要親自巡一遍夜,加強一番戒備。

小小的院落裏一燈如豆,閃耀著昏黃的燈光。兩人坐於桌前,一人泡茶一人喝。

沈信的聲音很輕柔,仿佛說的是其他的事情:“收到的情報講,草原今年的雪格外大。

每年春末雪初化,能跑馬之後,草原都要部落南下打草穀。

去年新單於收服了各個部落,已經集結在王庭,隻怕等大雪稍微融化,就要南下了。

今年和往年不同,往年都是零散著來,今年各部落幾十萬大軍一起來。

西北不僅有擁護沈家的百姓,也是我們的根本,我是必定要去的……沙場艱險,不忍帶阿槿,我們之間馬上就要分開一段日子。”

“一定會南下嗎?”雖然明知結果,但夏槿還是問了一遍,也不知是不忍分別,還是不忍他去沙場。

“嗯!”沈信肯定的回答:“去年的時候,新單於才得了王位,就要集結部落,一個月前已經集結在了王庭,”

“唉!”夏槿歎氣。

沈信繼續道:“……我提醒過軒轅辰,他不信,我以為他歲數大了,找了算命的老瞎子跟他說,他還是不信……後來我明白了,他哪裏是不信密報,他是不信我。”

夏槿問出心中許久的疑惑:“那別人都知避些鋒芒,公子怎麼就不知道呢?”

沈信苦笑一聲:“我若敢退一步,國就滅了。”

這一聲飽含苦澀,滄桑淒苦,是他很少露出的情緒,讓人聽了心裏難受。

“啊?對不起!”沒想到又戳到人家心窩子,夏槿趕緊道歉。

“阿槿莫說抱歉的話,在我這裏,阿槿永遠不必說抱歉……過往諸事,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總會討回來……”

“好……”

“……”

兩人又說起其他的閑話,說些諸國的趣聞。

沈信講起故事:“……傳聞在很久很久以前,東洲大陸其實是一個國家………”

夏槿很配合:“後來呢?”

沈信擺出說書先生的架勢,可開頭聲勢大,結尾很草率:“後來……自然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了……”

聽眾不滿意:“……啊?就這樣?”

臨時上崗的說書先生:“就這樣。”

聽眾要求:“不行,要詳細說。”

說書先生揭穿:“阿槿不是看過史書?還在問學山論道東洲史,大戰群儒,無一敗績……”

可是小姑娘撒起嬌來:“我要聽公子說,我要聽野史……”

被撒嬌的人,覺得心暖身暖,打趣道:“什麼野史?才子佳人,王爺妃子的野史嗎?”

小姑娘氣:“呸!公子不知羞……”

“哈哈哈哈……”

兩人就是這樣,無論說啥,最後都能繞到同一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