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庭院,轉過花園,一路走過熟悉的路,初秋時節,百花凋零,但是葉子還不錯,有一處紅楓格外的好。
沈大將軍打算折一支紅葉,去插到夏姑娘書案上的花瓶裏,想想倒也別有一番野趣。
正停住腳步站在路邊,駐足觀看一下哪根樹枝形態更好看,冷不丁有個姑娘行禮:“參見將軍!”
這一聲將軍叫的嬌嬌怯怯,柔柔媚媚,婉轉動聽。
沈信回頭,就看見一個盛裝美人兒,對著他抬眼妖媚一笑,美人兒笑完垂了頭,露出柔美的脖頸,芊瘦的肩膀,衣服似露半露。
沈信抬腳就踹上去了。
他在西北做守將那些年,權勢滔天,漠邶為了除了他,什麼樣的招數沒使過,派殺手刺殺都不是稀奇的事,連這樣的美人兒刺客都是數不勝數。
再加上有人為了討好他送的,宴會上遇到的,總之走到哪兒都是這樣的妖豔賤貨,臉上全是欲,眼裏都是算計,恨不能馬上衣服就扒了。
當他沈信是傻的嗎?
他有一次被惹的急了,拔劍砍了兩個,告訴了全軍營,他沈信又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別用這樣的招數來惡心他。
後來,大家就都知道了,沈將軍喜歡的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但人家發過誓,不報父仇,不議親事。
他又忙的四處征戰,連望朔城都很少回,所以,也就一直拖到了後來。
沈信踹完人,一甩袍子角,吩咐道:“拖下去,查查她的來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收拾賤貨,沈大將軍比夏先生有經驗多了。
美人兒躺在地上,臉色慘白,半晌沒喘過來這一口氣。
沈信一個武將,他又是動了氣使勁踹的,一般人哪裏受得了。
等美人兒好不容易緩過氣,已經被人拖走了。
沈信就挪了地方,那個地方的楓葉已經不好了,不適合送給他心愛的姑娘。
他換了好幾個地方,找了好幾棵樹,這才找到一顆好的,細心的折了一枝,拿著去找她的阿槿。
她的阿槿正在耳房作畫,他示意讓一眾丫鬟噤聲,他自己走到夏槿的身後,然後,他就愣住了。
她,她,她,他的阿槿在畫什麼?在畫他方才踹過的美人兒?
她和這美人兒不會有什麼關係吧?可是這個美人兒肖想她的男人啊?她知不知道啊?不是說女人愛慕一個人,就跟喝了一壇子醋一樣嗎?她的阿槿還沒為他吃過醋呢?
當然,也有可能阿槿根本不知那美人兒的企圖,他的阿槿自小沒下過山,後來這一年又都是在他身邊兒,什麼時候見過那樣的妖豔賤貨,一定是被騙了。
沈信再看一眼床上坐著的裹得隻剩眼睛的福豆,期待這次自己沒踹錯人,他咳嗽一聲:“咳!”
夏槿回頭,他就把一支紅葉遞到她的麵前:“喜歡嗎?”
“喜歡,放在書案上的花瓶剛剛好!”夏槿接過這一支紅葉,跟福豆暫時告了別,讓丫鬟們收拾東西,然後自己跟著沈信一起去了書房。
書房裏的親信們還在收拾裝箱,她畫圖的工具,她的圖紙,林林總總一大堆。
這裏是個可以說話的安全地方。
沈信沒先問怎麼忽然搬圖紙,而是問她:“你今天畫的是誰?”
夏槿道:“一個琴師,宇瞻請來的,我總覺得她蹊蹺,畫來給福豆看看,看看她認不認識,怎麼了?可是有線索?”
沈信:“線索沒有,她剛才在花園,勾引你家公子我。”
“什麼?這個狐狸精……”,夏槿氣,巴拉巴拉數落開了。
沈信彎了嘴角,怎麼也忍不住,他的阿槿吃醋了,吃醋的樣子像是吃了兩壇子醋,她一定是愛慕自己極了。
沈大將軍美的受不了。
夏槿掐他:“你還笑,你是不是可美了,覺得自己俊的很,招蜂引蝶的!”
沈信揮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把門兒也關好,然後低頭吻住了這個姑娘。
他說:“我是覺得,你吃醋的樣子,可愛的緊,說,是不是愛慕你家公子很深很深。”
“……”
兩人躲在屋子裏談論許久,就今天下午各自遇見的事情,深刻的交換了意見。
結果是,關在柴房的美人兒還沒用刑就被放出來了,據說是沈將軍心疼夏先生,她的琴師不好隨意處置,饒她一命。
……
第二日一大早,夏槿和沈信準備一起去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