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桃花樹下,阿文停了下來。
相隔十米,四目相對。
忽地,阿文立定,身體站的筆直如刀,衝馮東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阿文,見過少帥!”
馮東輕輕抬手,軍禮回應:“阿,阿文!”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馮東的聲音都已沙啞。
忽然,阿文“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少帥,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未能阻止帥府浩劫。”
淚水,已模糊雙眼。
馮東上前一步,蹲下身扶起阿文:“既然是浩劫,就非尋常風暴,連我都遇襲而亡。更何況你?不必自責。”
“那一天,帥府,到底發生了什麼?”
麵對馮東的提問,阿文滿身自責:“我剛過中海邊境,就遭到了伏擊。隨行百戰精兵被殺。我逃亡至東霞山,本想去帥府一看究竟,卻被人打落懸崖。最後,是素素救了我。”
“從頭到尾,我什麼消息都沒打聽到。”
“少帥,對不起,阿文無能!”
他咬著牙,叩首在地,渾身抽搐。
誒!
馮東深深歎息。
更多的,是驚悚。
三年前的那場風暴,看來遠比自己想的要可怕的多。連阿文這樣的強兵悍將都沒能夠打聽出絲毫風聲。
覆滅帥府的那幫人,恐怖如斯!
要找出蛛絲馬跡,隻怕得從中海本地的人身上下功夫了。
蘇家!
蘇老太爺,蘇紫煙……他們或許知道什麼。
馮東強行壓下急躁的情緒,長舒一口氣:“阿文,這不怪你。你身後那個女人就是素素的吧。”
“她對你不錯。留在這,好好照顧她。”
馮東忽然做出了一個決定,讓阿文在這裏好好過日子。
光看他臉上的傷痕就知道他在三年前因帥府之事受了多大的折磨,馮東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阿文決絕道:“少帥去哪,我就去哪。”
馮東喝道:“馮氏帥府沒了,狼牙軍團也解散了。我不再是少帥。你已不是我的副手,跟著我做什麼。”
阿文的身體都在發抖,聲音也變得沙啞了:“隻要你還在。這一切就還沒結束。”
馮東很詫異的打量著阿文。
阿文握緊手中的刀柄:“這把刀,隨我從戎十三年,死在這把刀下的敵人不計其數。往日軍中,我每日揮刀八千次;過往三年,我每日磨刀十六時,隻等一個重新出鞘的機會。這是我活到現在的唯一意義。”
“三年飲冰,熱血難涼。帥府流盡千人血,得有萬人拿命償!”
“如果少帥拒絕我跟隨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了。”
說到最後,阿文一把跪在地上,情緒激動,一副隨時準備慷慨赴死的決絕。
馮東深受震動,上前攙扶起阿文:“阿文,我馮東,此生必不負你。”
阿文忽然憨憨的笑了,卻比中了五百萬彩票大獎還開心。
“以後,你跟著我。”馮東重重拍了把阿文的肩膀,隨後推著輪椅往前走。
阿文開心的跟在身後:“少帥,接下來去做什麼?”
馮東道:“搶婚。”
少帥剛醒就去搶婚?
這聽起來未免太過驚人。
但阿文一下就明白過來馮東什麼意思。
這三年來,他時刻關注中海的動向,對中海的諸多情況十分了解。
阿文歎了口氣:“蘇紫煙現在的處境並不好。當年得知你在西山口遭遇伏擊而亡,氣血攻心,從此體虛多病。中海無數世家豪門紛紛上蘇家求親。若非她對你用情至深,早就嫁給別人了。”
“這一次蘇老太爺病危,而唯一能治愈蘇老太爺的醫界聖手陳子恒正是陳三爺的弟弟,他趁機提出了交易條件——蘇紫煙嫁給陳三爺的兒子,他才肯出手。”
“紫煙從小跟著爺爺長大,蘇老太爺對她而言,比自家性命都重要。她不得不答應。”
阿文講述著蘇紫煙的情況。
馮東聽的心痛如刀絞,一股無名火猛然湧出:“陳家,欺人太甚!走,跟我去搶人。”
阿文道:“陳家勢大,遠勝三年前。明搶怕是不太妥當啊。”
馮東冷然道:“明搶又如何?區區陳家,也敢染指我紫煙?正好,趁機告訴陳家和中海的各大豪門,我馮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