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拒絕。”
“呼，還好還好，其實我本來就沒想要你現在接受來著。”
南希霖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氣。
“呃……我可以進來了嗎？”
“可以了。”
陳伍坐了起來，看了一眼進來的鄭元洲，然後說道：
“再怎麼說，你這說的也太籠統了……莫名其妙打什麼怪物什麼的……而且，我自己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有超能力啊……”
“啊……關於這些……我會跟你慢慢解釋的，雖然你現在不願意加入，但你目前已經被我們認定為「易瞳者」的話，就必須知道一些你應該知道的內容，首先第一點：”
“嗯？”
“你注意看，”南希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類似於我們這種……”隨著女孩將自己的能力啟動，眼睛裏立刻就出現了金黃色的流光。陳伍驚訝地看著，那眼睛就像是一顆璀璨的寶石，讓人忍不住去注視它。
“我們這種人，有一個特別的稱號，叫「易瞳者」。”
“哪……哪幾個字？”
“易，‘改變，更換’的那個易，瞳孔的瞳。”
“啊……啊？”
“哎……你是不是語文成績不太好啊。”
陳伍尷尬地撓了撓耳朵，沒有說話。
南希霖則是抿了一下嘴唇，把責備的話吞了回去。
“哎……總之是這個讀音吧，我想你剛剛已經注意到我的眼睛了吧。”
“嗯……”
然後南希霖關閉了能力：
“那你現在再看……”
“嗯。”
陳伍按照她的指示看去，奇怪的是，剛剛女孩眼睛的那種強烈的違和感已經不見了，不再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
“沒……沒有啊？”
“那你能準確地說出我眼睛的顏色嗎？”
“淡黃色啊！”
陳伍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但緊接著就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哎……？？？你的眼睛為什麼是……”
“嗯……”南希霖給了鄭元洲一個肯定的眼神，他也微微地點了點頭。
“能準確地說出顏色，這說明你也同樣是「易瞳者」。”
“啊？”
“簡單來說，如果是普通人來看的話，在我不使用能力時，在他們眼裏，我的眼睛永遠是：‘應該呈現的顏色‘，也就是黑色或者深棕色，所以隻要我們不使用能力，他們就沒有辦法正確的說出我們眼睛的顏色。隻有同為「易瞳者」的情況下，我眼睛的顏色才能被正確的認識到。”
“是這樣啊……”
“而當我開始產生了使用能力的念頭，準備使用能力時，眼睛的顏色就會開始產生違和感。這時無論是「易瞳者」還是普通人，都能感受到這種違和感。也就是你剛剛看到的那種‘像是在發光的感覺’。”
“也就是說，你的這個能力……還可以讓普通人在你平常不用能力時，感受不到你眼睛的異樣，是吧。”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第二件事了。”
“？”
“這種消除我們眼睛違和感的能力，並不是我所特有的，同樣的，你也可以在我旁邊這位小哥身上發現這種特性。”
陳伍特意觀察了一下鄭元洲，證實了她的說法。
“這種特性，其實是隻有加入了我們組織的人才擁有的。獲取方式，其實是在加入我們的組織後，會由一個名為「輿論組」的小組對我們進行的「社會關係清零」。”
“等等……等一下……稍微有點複雜了。也就是說，「ACG」是一個大組織，而「輿論組」是屬於裏麵的，就像一個班級和班級裏的小組一樣？這專業話太多了，我稍微有一點點暈。”
“沒關係，我們慢慢來，就像你說的，「ACG」就像一個班級，「輿論組」就像一個小組。
「ACG」的任務是擊敗一種叫做「阿裏曼」的怪物，但是這種怪物的存在會引起恐慌，不能為世人所知，所以「ACG」內部就成立了「輿論組」，「輿論組」的任務，就是清理和怪物有關各種消息，以此來避免恐慌。
就比如這次的大樓倒塌事件，其實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怪物已經出現並被消滅了，但新聞上卻沒有報道任何有關怪物的事，對吧！”
“嗯！”
“這就是「輿論組」的職責……”
陳伍微微地點了點頭。
“現在稍微明白了點嗎？”
“懂了……但是我還是不知道，這和你說的‘清除眼睛違和感’的能力有什麼關係。”
“好，接下來你繼續聽我解釋。”
南希霖眯著眼睛笑了笑：
“剛剛你也知道了，「輿論組」負責‘保密’的事。
但是，在實際情況下，「阿裏曼」的出現總是隨機的，而我們這個組織裏的人，總要突然而然地放下手頭的事，跑去和怪物戰鬥。
因此，對我們來說，隻要我們和身邊的家人，朋友的聯係還在，就早晚會讓人產生：類似於‘這個人每天怎麼動不動就請假啊、消失啊？’的疑惑。
有疑惑就會產生疑慮，有疑慮就會有懷疑，一旦你身邊的人對你產生了懷疑，並且采取了調查行動時，那對‘保密’的工作，就是隱藏的極大威脅。
因此，加入「ACG」的人就會被「輿論組」強行進行一次「社會關係清零」——你所認識的所有人，包括父母親戚，朋友熟人等等……完全清除他們所有關於你的記憶，和你過去曾留下的所有痕跡。”
南希霖能明顯看出，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陳伍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緊張。
她稍稍打趣了一下：
“就像《黑衣人》那樣～”
然後停下了說明，而是溫柔地等待陳伍消化完這些信息。
“全部嗎？”
“嗯。”
“一個都不剩嗎？”
“是的。”
“好的，我知道了。”
“那我繼續了？”
“嗯。”
陳伍的顧慮其實是很容易理解的，無論是誰，都很難擁有一瞬間就拋棄過去的一切，然後重新開始的勇氣。
這種感覺，就像是年輕人鼓起勇氣前往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一樣。
不，這比它還要困難許多，沒有任何親人，不認識任何朋友，同樣也沒有任何人認識自己。
這哪是進入一個陌生的城市，簡直就像是重新降生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南希霖並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她是和自己的兩個妹妹一起進入「ACG」的，但是她確實可以理解陳伍的緊張：
“屬於「輿論組」的「易瞳者」，其能力都有一種共性，這種共性的能力疊加，介入之後，「易瞳者」體內的「具象」性質被改變……哦，這個概念你暫時可以不用了解！總之就是在接受了「清零」以後，才會擁有這種消除眼睛違和感的能力。而不接受「清零」的「易瞳者」，他的瞳色無論在何時都會讓周圍人感到違和……”
陳伍微微點了點頭，南希霖靜靜地等待他開口，她已經知道陳伍要說什麼了。
“那如果不想加入，也要接受「清零」嗎？”
“不加入，就不必接受「清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