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動前往定北侯府求見卻被拒之門外之後,葉家的人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定北侯府的人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葉家的門前。
如果是往常時候也就罷了。
可問題是,現在門前還跪著綠茵母子三人。
綠茵還在不久前說了那樣的話,眾目睽睽之下無可抵賴,孰是孰非幾乎一目了然,不管葉家在此之前積累了多少清流名譽,又或者心裏到底打了怎樣的算盤,但是在此時此刻,再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注意到葉夫人臉色接連變幻的臉色,玉青霜的眼底泛起一抹說不出的譏誚,抬手漫不經心地一抹發梢,淡淡地說:“說來也是慚愧,今日湊巧到此遇上了這麼一番熱鬧,隻是俗話說得好,家醜不可外揚,想來夫人也是不想讓人多瞧的,這既是夫人的家事兒,我們姐弟也就不便在此多叨擾了,告辭。”
如果說在聽到綠茵說那些話之前,玉青霜的心裏或多或少還存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奢望。
那麼到了這個時候,她就當真是什麼都不想了。
見玉青霜轉身要走,早已呆滯的葉夫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走了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說:“青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兒,你誤會了。”
“明朗是與你訂了婚的人,他怎麼可能會……”
“夫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玉青霜帶著不耐打斷她自以為親近的話,毫不留情地說:“我雖說隻是個深閨之中的女子,也的確是年少,但是我不是傻子。”
“自小家中長輩就多有教導,是非曲直我心裏自然有數,我相信我自己看到的,而不是旁人說的。”
“出自玉氏的女子,不會阻攔丈夫納妾,但是同樣也不可能容忍夫君做出這樣失規矩的事兒,也絕不可能與一個賤籍女子共事一夫。”
“因為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他們都不配。”
她說著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跪在地方瑟瑟發抖的綠茵,要笑不笑地抿了抿唇,對著綠茵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說:“夫人盡管是上了年歲,或有眼花,但是認兒媳這種事兒,還是要睜大眼看真切了才好,當著葉明朗的意中人和子女,您如此說隻怕是少夫人聽了要多心了。”
玉青霜口口聲聲看似什麼都沒說,實際上卻把綠茵直接抬舉成了葉明朗的夫人而待。
葉夫人的確是看重葉明朗的一子一女,也的確有將兩個孩子接入府中養著的想法。
但是在她的盤算中,絕對不包括同時接納上不得台麵的綠茵。
她一聽這話就不住地開始上火,可玉青霜卻懶得給她多說的機會,隻是麵色淡淡地掰開她的手,一字一頓但是:“至於您說的定親之事,我是晚輩做不了主,可明日我家中父母自然會來找您商議退婚之事。”
“葉家門戶高,葉家公子連賤籍女子都肯偏愛,這樣的本事是我沒有的,我也有不起,所有夫人還是不必多說了。”
玉青霜說完轉身要走。
葉夫人見狀心急地想要追上去。
可她的手還沒能碰到玉青霜的袖子,就被往前半步的玉青時和玉清鬆同時擋住。
玉清鬆一張還帶著少年稚嫩的臉上滿是不可說的怒氣。
玉青時麵上看不出什麼,隻是語氣仍舊生硬到讓人心驚。
“葉夫人,今日本該是要恭賀葉府大喜的,隻是來得匆促,也沒能備下一份厚禮,不過也不打緊,明日家中長輩上門時自會再行補上,告辭。”
“你……你們不能就這麼走了……”
葉夫人急吼吼地越過玉青時衝著玉青霜說:“兒女婚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來就沒有自行做主的規矩,你們姐弟今日簡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