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疼,徐芸一張俏臉冷汗涔涔,嬌嫩的唇瓣都失了顏色。
年輕男子躊躇著上前,眼皮低垂著,不敢往徐芸的臉上看,“夫人若是不介意,小生願陪著夫人去醫官看大夫,夫人放心,一應費用,小生都會承擔。”
“那就麻煩公子了。”徐芸也不矯情。
後腰傷得不輕,沒人扶著肯定走不動道,況且她這麼一副樣子回了薑府也不好找借口,不如先去醫館看了再說。
見她腦袋尚還清醒,年輕男子鬆了口氣,朝扶著徐芸的兩個女客人拱手作揖道,“出了酒館往右拐就有個醫館,可否勞煩兩位姐姐幫忙將這位夫人抬去醫館?”
女客也是爽快人,毫不猶豫就應了,一人一邊抬起徐芸就要往外走,年輕男子大步跨過散了一地的書卷也跟了上去,徐芸扭頭叫住他,
“書卷散著未免擋了客人的道,公子還是收拾下為好。另外還要麻煩公子去前邊的糕餅鋪子裏找一個名為畫眉的女子,跟她說聲我的去處。”
路旁有一馬車疾馳而過,帶起風來,吹落了徐芸發髻上本就岌岌可危的珠釵。
可她早已轉過頭了,身上的疼,讓她根本沒聽到珠釵落地的聲音。
“好。”年輕男子上前撿起珠釵,握在手裏。
徐芸被抬到了醫館,頭發須白的老大夫住著拐杖上前問,“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徐芸疼得說不出話,其中一女客人代她說道,“腰給磕門檻上了。”
“喲,這可不是小事呐!”老大夫趕緊叫來醫館裏的學童,幫著女客人一塊兒把徐芸抬進了有帷幕遮著的專用來給女病人看診的床上。
沒多久,年輕男子也帶著畫眉來了,她兩手空空的,顯然是還沒排到隊呢,一進門,她就撲到徐芸看診的床前自省,
“都是奴婢不好!夫人要是出了什麼事,奴婢隻能把這條賤命賠給夫人了!”
徐芸趴在床上,後腰的傷處剛抹了祛瘀的藥膏,看著畫眉不由分說地開始要死要活,她無奈地用力抽出一隻手拍拍畫眉腦門,“睜開眼看看,你家夫人我好著呢。”
“真的嗎?”畫眉抽噎著用袖子抹掉擋住了視線的淚水,但沒等消停一會兒,看清了徐芸後腰上刺眼的紫痕,就又哭了開來。
“夫人怎麼這時候還騙奴婢,這傷得那麼重,怎麼是說好就好的?夫人放心,奴婢定要為夫人討個公道才行。”說完,她著拳頭就走了出去。
想來是為她向那個少年討要公道去了。
徐芸隻剩一張嘴能動,也喊不住人,隻能任由她去了。
外麵,畫眉氣勢洶洶地站到年輕男子麵前,“夫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我家少爺不把你皮給剝咯!”
畫眉好大一番威脅,對男子卻絲毫沒起作用,隻見他後退一步,避開了畫眉的指著自己的手指,“連累夫人受了傷確是小生的錯,然姑娘方才所言,私行刑罰,有違大周律法,日後還是莫要說得好。”
老大夫也出來打圓場,他笑嗬嗬地提了提拐杖,“裏邊的夫人身上的傷看著嚴重,卻是皮外傷,夫人運氣也好,這麼一摔於她腹中孩子竟也無甚大礙。”
“孩子?”這回輪到年輕男子說不出話來了。
畫眉一看,立刻搶回了自己的主場,尋仇的氣焰更甚,改為掐著腰道,“可不是呢!我家夫人是雙身子,平日在家但凡一點磕磕絆絆都算大事一樁,今兒倒好,給公子撞得動都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