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1 / 2)

“公子,這個羽人可是雪鶴團出來的高級戰士,為什麼要放走他呢?”老管家的聲音有些發急,長久以來,精明的公子還是第一次做出如此的決定。

“公羊,你的話越來越多了……”微微冷笑著,薑子安回答,“看來,你真的是老了。”把那一方冰綃在手中反複把玩,卻依然看不出那素白的絲巾上有何奧妙。

那支簪子很普通,玳瑁磨成,是居住在青州和揚州交界處、海邊國家的羽人容易獲得的東西。質地相當好,應該是深海中撈出,但是琢磨的卻有些粗糙。

“這是?”細細看的時候,薑子安才注意到簪子上刻著幾個字,不甚工整,年代也似已久遠,已經被磨的有些模糊了——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終於認出了上麵的銘文,薑子安笑了起來:原來是支結發簪,難怪如今已經是燮王寵妃的馥雅公主,還那樣鄭重的保留著。

那些鶯歌海邊羽人族的小國中,似乎一直以來都有結發的風俗——

在新婚時,丈夫親手解開妻子的發辮,用自製的發簪挽起她的秀發。所以在那一帶,要分辨已婚的女子和未婚的少女,隻要看她們的發式即可。

馥雅公主……花蕊夫人那被燮國征服的故國昶,似乎也在青州和揚州交界的海邊呢。

“公子,你叫的人已經到了。”正在沉思,門外忽然有仆人的稟報。

“哦,讓那個羽人進來。”悠閑的喝了一口茶,薑子安對管家揮揮手,示意他退出去,然後把冰綃折好,和簪子一起放回桌上。

管家不情願地退出去了,門口站著的是一個高大的少年。手足上帶著鐐銬,銀白的頭發雖髒了,卻一絲不亂。眼神是冷漠的,但左額上那個明顯的烙印,標誌著這個羽人的奴隸身份。

“你被俘到揚州後,已經二十年沒回故鄉了吧?”看著少年羽人純白色的頭發,薑子安懶懶的問,羽族生命很長,這個活了快三十年的羽人,看上去也不過是一個弱冠的少年而已——“據說,你在蒙國時,曾是雪鶴團的戰士?”

提到了過往的身份,少年眼中有複雜的光,然而,很快的,他就象什麼也沒聽到似的平靜了。

對於手下奴隸的不敬沒有表示出絲毫惱怒,薑子安隻是自顧自的剝開了一個蜜桔,細心的一一去除上麵白色的絡絲。

“既然是雪鶴團的戰士,那末,飛過鶯歌峽對你來說應該沒問題吧?”他依舊頭也不抬的問,等了片刻,仍然不見羽人的答複。薑子安忽然抬頭,笑:“別太固執,戰士……如果能飛過鶯歌峽,我就給你自由。”

自由。

輕輕的兩個字,卻仿佛一把重錘,擊的少年身子一晃。再也無法掩飾的,羽人的眼中閃出了極度的渴望和震動,不由自主地,他把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絲巾和簪子。

“就這些?……”有些疑慮地,羽人少年問。

“先回答我,能不能飛過鶯歌峽?”薑子安沒有理會他眼中的急切,慢慢一字字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