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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桓。”
她喃喃的喚了一聲,手指輕觸的劃過他嘴唇的弧度,一點一點,輕輕的移動,似要劃過每個褶皺。他的唇已是幹澀起皮,枯硬的碎皮硌的她手指微痛,痛的心裏都一揪一揪的。
門外突然的響起叩門聲,其實隻是輕輕的幾聲響音,可能是屋內一直都太過靜寂,這輕短的響音還是驚了她一大跳,手如觸電般忙從吳之桓的唇上移開,安定下心緒,似乎還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急促聲,不禁讓她啞然失笑。
護士推門走了進來,禮貌的對瑾蔓點了點頭,“吳太太。”
護士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見瑾蔓臉上泛出陣陣紅暈,隻當是暖氣太過熱,便道,“吳太太,是否要將暖氣調低些?”
瑾蔓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從椅中站了起來,沒有做聲,將那床邊的位置空了出來,靜靜的看著那護士將手中的托盤上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托盤上放著一小瓶淡鹽水和一包醫用棉簽。
“這暖氣燒得熱,空氣也是極幹燥。”護士拿了一根棉簽蘸了淡鹽水替吳之桓擦拭幹澀的嘴唇,小聲的和她說道,“吳太太要不要先去休息一會,這麻醉藥的藥性還未過去,恐是等吳會長醒來,還得一會。”
她知那護士也是好心,卻隻是想待在吳之桓身側,等他醒來,便道,“不用了,我在這坐著就好。”
護士抬眼對她微微一笑,卻是不期然的打趣道,“吳太太還真是關心會長。”
這護士雖然年紀輕,可這醫院本是人多口雜的地方,什麼事情都傳的飛快。更何況,瑾蔓也算是曾經東城盛傳一時的風雲人物。在吳會長送來醫院搶救之時,所有關於吳之桓蘇瑾蔓何慶東的話題早已是傳開,各種版本各種情況的都有,繪聲繪色,更是給那故事裏的主角們蒙上了一層奇異絢麗的光環,讓這年紀輕輕的護士好奇不已。這會,剛好是就了來送鹽水棉簽查看的功夫,好好的將他倆打量了一番。
瑾蔓一顆心都在吳之桓的身上,也並未覺得那護士話裏是話中有話,隻是輕聲說,“我來吧。”自己從那桌上新取了一根棉簽,蘸了些淡鹽水,浸潤到吳之桓的唇上。
那護士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道,“我一會會再過來看的。如果會長醒了,請通知醫生。”
瑾蔓看著吳之桓唇上的枯皮,不知是否因為幹涸的時間有些長,竟是怎麼用鹽水浸潤,都是不夠。最後,嘴唇代替了棉簽,不假思索的探身吻了下去。也許是剛用鹽水擦拭的原因,他的嘴唇和他的臉頰一樣,冰的沒有一絲溫度,冰得她的嘴唇都顫了起來,眼眶一熱,似要落下淚來。
她忙直起身,走到窗前。下了兩日的大雪已經住了,整個蒼穹如黑色的沉幕,被雪映染的亮晃晃的,連天際線在哪都分不清,隻覺渾然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