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沒忘。
疾病沒忘。
龍,沒忘。
正如同我會因為血源詛咒將會早早死去那樣,就如同我的曾祖父,祖父,還有我的母親一樣,這場羅克塔爾家誰也逃不過的厄運最終還是找上了他們。
“真是命運的捉弄,不是麼?”講到這裏,西蒙自嘲的笑了笑,“兩個被家族放棄的人,卻依舊要償還家族祖先遺留下的債務——還好當時我們兩個沒有子嗣,要不然,不是我們的子孫後代們是不是都要接受這樣的命運?這種混蛋命運?”
“……我記得教會說,審判神子的時候,那群要處死神子的人不是也‘如果我們錯了,那我們的罪由我們的後代們承擔’麼?——所以那群人的後代至今仍然在顛沛流離。”已經廢人一個,接受自己命運的我,倒沒有表示出西蒙所期待的那種感歎命運不公,僅僅是不屑地聳聳肩,“你們都是教會神官,應該也知道的呀?——神的安排。”
“知道是知道,可是到自己身上就不僅僅是知道那麼簡單了,”西蒙無奈地苦笑了下,“我和納塔爾平時都是用聖典教育信徒,告知他們所有的苦難都是神的安排,所有的磨練都是神的心意,所有的悲傷都是神的眷顧,要心存感激,要安於現狀,要誠心祈禱。可笑的是,納塔爾先患了病,在他感歎命運不公的時候,我還在用同樣的話去安慰他——直到我也得上同樣的疾病。”
“不用問,你比他還感覺命運不公。”
“沒錯,我高燒了一周,和納塔爾一樣,恢複魔法,聖水,聖藥,甚至誠心祈禱都試過了,毫無效果,當我和納塔爾一樣準時一周退熱時,我明白了一件事——教會救不了我們。於是我就……”
“恩,我明白了,”我不耐煩打斷了西蒙那絮絮叨叨的敘述,“之後你去魔界尋找方法——變成魔族可能就是你解開詛咒的鑰匙,而納塔爾呢?他依舊相信這是神的考驗,於是四處追尋神的指引——來到了這裏,也解開了詛咒?”
“就是這樣。”被打斷回憶的西蒙沒什麼不快,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讚賞。
“就是這樣?”發覺問題所在的我再次確認道。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心中怒氣在漸漸上升。
“恩。”
“就是……?”
“沒錯,瑟雷斯汀你……”
“亞舍塔羅!”我憤怒地將手中拐杖向一邊沉默不語的亞舍塔羅丟去,不等身邊西蒙驚訝結束,手臂猛甩,結結實實地扇了西蒙一個耳光,“你們這群混蛋——!”
帶著不甘憤怒的怒吼,失去拐杖支撐的我再次無奈地摔倒在地。
“瑟雷斯汀……你……”
“你們早知道是不是?你們早知道是不是?——早知道解除詛咒的方法!早知道!早知道!你們早知道了!”
“我們……”
“你們早知道方法,卻故意不說,明明知道可以解除詛咒,卻故意不告訴我,不告訴櫻!不告訴櫻!”
“……這個……”
“是你們害的,是你們害的!”趴在沙地上的我無力地抓起身邊的砂礫向他們丟去,無力的砂礫,這是我唯一能向他們發泄憤怒的方式,“要是早說出來,櫻就不用分擔她的生命給我,她就不用為了解除我的詛咒,去那該死的東方!她就不會……她就不會……不會……”
……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