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紅色的晶霧一瞬間炸開,軀體發出沉悶的聲音砸下,那雙渾濁的雙眼中生機徹底消散。
彈殼在地上彈跳,槍聲在煙霧中回蕩,在這群訓練有素的衛兵麵前,這些深淵的蝦兵蟹將毫無威脅可言。
無論如何清理,這裏還是會有這些東西遊蕩,他皺起眉頭,示意身後的運輸部隊前進。
男人並不是軍官,依靠自己豐富的作戰經驗和強大的臨場能力被選作了上層管理者的親信,他沒有特定的工作,平日裏所做的一切都直接受命於管理者。
也正應如此,他的行動幾乎不受限製,尤其是在這裏,在被那些所謂叛亂者摧毀的樓層裏,力量就是最強大的製度。
他就是工具,就是武器,是不容置疑的律法。
身著防護服的兩個守衛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桶子放到地上,即便隔著厚重的防護服,他也似乎能夠聽見二人那沉重的呼吸聲。
他後退一步,一個守衛把手放在了桶子的通氣閥上,輕輕扭動。
“轟!”
意識到聲音的來源對於他們而言並不是難事,因此所有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也在情理之中。
一個身著防護服的人鬆開自己的手向後退去,而另一個則是用盡全力死死按住那個開始出現凹痕和裂紋的桶子。
“快過去!”
他那低沉的吼聲讓另一個守衛全身一顫,他顫栗著按住那個桶子,喉嚨裏擠出聽不見的嘶吼聲。
他們把它丟到牆壁旁邊,那裂隙撞到粗糙不平的晶山上麵,隨後一切平靜下來。
那從桶子的裂隙中刺出的瑩綠色物質如同長矛一般,聽不見警告,也沒有尖叫。
血就那麼爬上,眨眼睛便浸透了防護服的麵罩,守衛的軀體重重的砸下,無論他的同伴如何呼喚都沒有再給出回應。
“不想死就快走!”
他如此大喝,慌忙的守衛們如同得到大赦一般跑離,他轉身,掏出手槍,瞄準。
子彈飛出,命中桶子的氣閥。
他開始奔跑。
身後傳來的聲音令人膽寒,不用回頭,他就能知道發生的事情,肌肉溶解,骨骼斷裂,那個家夥,想必最後連殘骸都不會剩下。
真是可憐,他懷抱著如此這般的憐憫轉過頭去,那團綠色的粘液溫柔的將地麵上的屍體包繞而上,空氣中彌漫著某種甜膩的氣息。
那隻手抽動了一下。
他沒有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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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來了。”
尤冬眨眨眼,沒有理解眼前這個男人的意思,對方卻似乎毫無興趣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起。
“請等一下。”
他有些無奈的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那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他再次開口,重複自己剛才說的話:“他們要來了。”
“他們是誰?”
“從上麵來的家夥,還能是誰?”他仿佛質問般開口,似乎對尤冬的回應感到不滿:“你們沒時間閑晃了。”
說完這些,他就徑直邁開腳步打算離開,尤冬踉蹌著衝到他的麵前,站定。
“都說了,請等一下!”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語調也稍微變得急躁,男人看著他的眼睛,偏過頭。
“不相信我嗎?”
“不,不是這個問題。”尤冬說道:“至少說兩句話的時間你會有吧?”
“取決於你。”他的臉上依然看不見一絲表情的波動:“問吧。”
“軍方的人…他們要來了?為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為了趕盡殺絕,也許是為了奪回樓層,但無論如何,他們會循著你們的蹤跡最終找到這裏。”
你們留下的線索太多了,不要把他們當成傻子。他如此補充,尤冬則不打算給他沉默的機會,拋棄這個回答般開口:“你有什麼建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