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休息啊?”是不久前上方傳來過的同一個人的聲音。
不好,我大意了,隻顧著眼前,完全沒注意到背後,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已經問了十遍了,跟你說了多少次,我們要站到淩晨三點!”另一個人的聲音,語氣顯得特別不耐煩。
他們應該不會發現我吧?除非隱身術突然失靈什麼的。
我回過頭,原來這座監獄的的大門就近在咫尺,透過鐵門的縫隙可以看到外邊漆黑的夜空。那兩個守衛看上去已經疲憊不堪。站在那裏搖搖晃晃,還直打哈欠。
唉,他們真可憐,但是我得走了。
我通過瞬移回到了第一間牢房所在的位置。好了,現在正式開始執行任務了。
我手裏握著錐形瓶,每當這時候,噩夢的輪廓就會呈現出來。呈現出與恐懼之魔身上的霧氣一樣的黑紫色,擰開瓶塞後,黑霧仿佛受到召喚一般,朝著錐形瓶的方向湧過來。我總是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這些黑霧在進了瓶口的那一瞬間都會變成淡淡的彩色?
與其糾結這些,還不如再擰開瓶塞,瞅瞅噩夢的內容——每次我都這樣告訴自己,顯然這樣做帶有些許偷窺的意味,但誰會注意呢?
我索性在台階上隨便找個角落坐了下來,然後擰開瓶蓋,與此同時,種種噩夢的內容便呈現在我的眼前。
所謂的臨終之人的噩夢,是否真如恐懼之魔所說的那樣有趣呢?
然而,幾分鍾後的我險些放棄,光是前兩個噩夢的畫麵,就已經把我嚇得夠嗆。就這樣吧,最後看一個。
令我沒想到的是…第三個噩夢中出現了安琪——準確的來說應該是生前的她,她被捆住雙手和雙腳綁在了火刑柱上,她沒有絲毫反抗。
“燒死這個怪物!”
“去死吧,掃把星!”
扭曲的人潮不斷地重複著這兩句話。
幹草堆被點燃的那一刻,安琪流下眼淚,近乎絕望地大喊:“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不出幾秒,火光衝天,視線突然被越來越濃的煙塵模糊,畫麵到這裏就結束了。
我趕緊擰緊瓶蓋,我又看了看手表,距離集合還有一段時間。
現在的我…心裏麵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那句“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這句話似乎喚起了我的一些回憶,我對著那些人極其冷靜地說:“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相反,傷害我的人是你們,一直都是。”也許我正是因為當初受到的傷害太多,所以才會選擇自殺……
我無奈地笑了笑,然後站起身,沿著台階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沿途的每一間牢房都充斥著不安,待在這兒真叫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