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崔寧出來了,她回複了那一身女建築師的打扮,端莊而成熟。
兩個人坐進車子,張旦旦忍不住瞅著崔寧猛瞧,他覺得崔寧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不過具體哪裏不一樣他卻說不上來……心裏一直琢磨著,直到要下車的時候張旦旦才看出來了,敢情是因為崔寧今天戴了耳環和項鏈。
那對星形的耳環和項鏈顯然是一套的,上麵鑲嵌著許多顆小火鑽,它們一起使勁兒閃爍出耀眼的光芒,為平時素裝居多的崔寧平添了一份動人的姿彩。
臨下車,崔寧對張旦旦說了句“下班以後我來接你”,就匆匆忙忙的駕車離開了。
來接我?為啥接我?接我去哪兒?
張旦旦怔了一怔,看著崔寧的房車飛馳而去,心裏不太明白崔寧所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懷著疑惑回到富貴豪庭,張旦旦很快沒再繼續想這事兒,換上保安製服的他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相比起晚班,白班會更加繁忙,畢竟小區裏的麻煩事兒大都在白天發生,晚上雖然熬夜辛苦點,可是卻樂得清閑,張旦旦拎著對講機一會兒往這家跑,一會往那家跑,事情就像沒完沒了似的,一轉眼就折騰到了下午的兩三點。
“張旦旦,到小區東側自行車停放棚看一下,那裏好像出現狀況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後過來報告。”
“是!”
張旦旦急急腳就朝著自行車棚那邊跑,心想那地兒會發生什麼狀況?那裏一向是小區居民停放自行車的地方,這年頭騎自行車的人不多,也就一些學生和老人,小偷根本進不來小區偷自行車,所以單車棚那邊一直不是小區保安工作的重點。
來到單車棚前麵,張旦旦首先聽到的是一陣急促的狗叫聲,他心中一奇,連忙加快腳步走過去看了看,原來三隻野狗正圍著一隻體型較小的野狗廝打,不斷發出陣陣凶悍暴躁的狗吠。被圍攻的那隻野狗是隻白色的小哈巴狗,身上受了好幾處傷,已經奄奄一息了,在它的後麵——也就是單車棚的裏麵——還有一隻小狗崽子,看起來那小崽子才剛剛出生不久,身上的毛發還黏黏的,趴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
在SZ市,養狗的人很多,不過真正對狗隻有責任心的狗主人卻並不多,常常有許多人因為搬家遷徙或者因為狗隻生病而無情的把它們拋棄,因此無主的野狗不少。富貴豪庭小區附近有很多綠化帶,平時一些野狗就棲居在綠化帶裏,也沒有人管,小區管理處倒是組織了幾次清野狗的行動,想把小區外的這些野狗都抓起來送到政府相關部門去,可是都徒勞無功,那些野狗聰明得很,它們會聚眾逃到了更遠的地方去,等風頭過去後它們才又回來,久而久之小區管理處也不管了,反正隻要這些野狗沒進小區就行。沒想到這一次這幾隻野狗居然跑進小區來了,這可是個新情況。
張旦旦看了一會兒,發現那三隻野狗的目標是白狗後麵的小狗,那隻白狗拚命保護著狗崽子,不讓敵人接近,不過它勢單力薄、體型又小,實在沒有能力和敵人對抗,雖然憑著一股子悍勁兒拚命抵抗,可很顯然的,它被咬死不過是遲早的事兒。
保護弱小,這大概是人的天性,張旦旦從地上隨手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打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然後他大聲說:“快滾,快滾,不然老子打死你們。”
那邊的三隻野狗被張旦旦整出來的響動驚到,等到看清楚張旦旦拎著棍子走向它們,野狗們怒吠了幾聲後,終於扭頭跑出小區的鐵圍欄,一頭鑽進外麵的綠化帶去了。
白狗拚命抵抗了那麼久,這時候敵人走了,它終於腳一軟,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張旦旦扔了木棍,蹲下來看了看那隻白狗,看見它全身都是傷,其中一隻眼睛還被抓瞎了,看起來是活不了多久了。
這時候,那白狗用僅存的一隻眼睛看著張旦旦,突然又強打著精神扭頭向著後麵的狗崽子看了一眼,發出“嗚嗚嗚”的低鳴,似乎想要向張旦旦表達什麼。
那隻狗崽子聽到白狗的鳴叫,它竟然支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想要過來,中途一個踉蹌摔倒,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張旦旦看得有點傷感,過去抓起狗崽子放到白狗的身邊。那白狗舔了舔狗崽子,又望著張旦旦低鳴起來。
張旦旦想了想,輕歎一聲說:“好吧好吧,你放心吧,你死了以後,我會照顧這個小家夥的。”
“嗚……”
白狗一聲低鳴,慢慢把腦袋垂下,就再也不動了。
狗崽子根本不知道白狗已經死了,它用嘴對著白狗的胸脯,想要找乳頭舔,可是找來找去都找不到,急得一個勁兒“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