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癡女人,難道她就不能放聰明些嗎?她非得活活將他慪斃才甘心是不是?
就在他按捺不住要開口表明之際——
“還好她們不像你說的,隻是想向我索錢花用,否則將來可能會變成強取豪奪的黑社會。”
孟奕杭原本到口的話硬是給踩住煞車,“你討厭黑社會?”
思寒不答反問:“難道你不討厭?”
他隻能不甚自在的幹笑。
他家本身就是黑社會的大本營,他有什麼資格討厭?
他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為什麼討厭黑社會?”
認頁思索幾秒,她說:“其實也不能算是討厭啦,絕大多數的人會加入黑社會也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孟奕杭這才偷偷籲了口氣,父母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他是不知道啦,反正隻要她不討厭黑社會就好了。
隻不過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在意她的觀感,孟奕杭倒是沒有深入去探究。
這時思寒竟在未了又補上一句,“嚴格說起來,我隻是討厭暴力。”
“砰”的一聲,孟奕杭立即被打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為什麼?”誰不知道黑社會跟暴力壓根就脫不了幹係。
思寒一臉“這還用問”的表情,“如果人人都仰仗暴力,我們的社會還有什麼平靜可言?像是學校裏叫什麼孟老大的那些人,年紀輕輕不學好,成天在校聚眾打架就很不應該。”
猛然聽到自己被點名,孟奕杭當下心頭一驚,略帶駭然的望著她。
確定她臉上並無絲毫異狀,孟奕杭才開口試探,“你見過他?”
“誰?”
“那個孟老大。”他幾乎是屏息以待。
“沒見過。”思寒否認,“不過在學校裏他名氣那麼響,想不知道也難,成天不是打架鬧事,就是逞凶鬥狠,有時甚至還聚眾滋事……”
聽著她一條條的數落自己的罪狀,孟奕杭原本沉凝的臉龐變得更加晦暗,甚至有些陰情不足,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在旁人眼中是這樣的觀感。
“對了,那個叫孟老大的,好像跟我們一樣都是三年級,你認識他嗎?”
何止是認識,還天天見麵呢,他在心裏訕笑。
隻不過她對他的評價這麼差,要他如何開口向她坦承,自己就是她口中的孟老大?
孟奕杭直覺想隱瞞自己的身份,“見過,但談不上認識。”話裏多所保留。
“這樣啊,不認識也是好的,免得被帶壞了。”
這話聽在他耳裏隻覺得哭笑不得,懷疑誰有本事能帶壞得了他?
為免再繞著這個話題打轉,孟奕杭道:“你常利用中午到這裏來?”
“對啊,因為上、下午都要上課,就隻能利用中午的時間。”
上課?孟奕杭再次發現到她異於常人的地方。
天曉得在這所惡名昭彰的學校裏,居然還有學生認真在上課?
“你喜歡讀書?”
“喜歡,隻是我腦筋不夠聰明,所以成績一直不好。”
關於她腦筋不靈光這點,他倒是無異議通過,畢竟他已多次親身體驗過。
像是怕他會誤會似的,思寒畫蛇添足的補充,“不過我妹妹就不一樣了,她很聰明,成績也很棒喔!”
“那你讓她教你功課不就得了?”他不甚正經的說,事實上他心裏著實懷疑,以她如此白癡的程度,她妹妹能好到哪去。
思寒臉上的光彩倏地黯淡下來,“我太笨了,巧柔不想和我一起念書。”
其實她的說詞還算保守,事實上,長久以來季巧柔一直瞧不起自己的姐姐。
雖然她說得百分之百絕對是事實,但是在見到她臉上黯淡的神情時,孟奕杭心裏竟沒來由的泛起一股不忍。
隻聽他昧著良心道:“誰說你笨啦?你隻是沒有抓到讀書的技巧。”語氣裏透著心虛。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思寒雖然感激,卻也沒傻到當真。
見她不信,他便脫口說:“這樣吧,我來教你念書。”
當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除了對自己未經思考的提議感到詫異外,心裏竟無丁點的不情願?
“你要教我念書?”
任誰都聽得出來她在說這話時,語氣裏的懷疑明顯多於感謝。
孟奕杭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她臉上的懷疑,隻不過他有信心絕對能叫她改觀。
“沒錯,從明天起放學以後你就留在教室裏等我,我再過去找你。”
他之所以約定放學以後的時間,為的是想掩人耳目,否則學校裏進進出出的學生有哪個不認得他?當然,除了她這睜眼瞎子以外。
不給她任何說不的機會,孟奕杭話剛交代完便徑自起身離開。
郊外一處廢棄的工寮裏,幾個一眼望去即知絕非善類的男人這會就躲在裏頭,泰半都受了傷,其中又以為首那一臉橫肉的男人傷勢最為嚴重,腹部橫躺著一道十來公分的刀傷,其中一名手下正在為他料理傷口。
受重傷的男人咽不下這口氣,“媽的!這筆賬我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猙獰的神色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是啊老大,我們絕對不能就這麼放過虎騰幫,一定要讓他們好看。”旁邊的手下附和。
男人在聽到虎騰幫三個字時,本就肅殺的眼眸頓時翻紅,“孟宗隆,我一定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老大,你看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有屬下問道。
男人先是不發一語,跟著冷不防喊道:“小昆!”
被點名的手下站出來,“老大!”
“你跟馬老六幾個人,給我不分晝夜盯緊虎騰幫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孟宗隆一家,我要徹底掌握他們每個人的行蹤。”
“是。”
有人不明就裏的開口詢問,“老大,你是想……”
“骸”男人猛然拍了廢棄的桌麵一記,“那個孟宗隆既然鏟了我的烈焰幫,我就要他絕子絕孫。”
原來,這群人便是烈焰幫的漏網之魚。
男人肅殺的臉龐漸漸泛起陰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