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馨和聽琴驚叫,手腳並用往樹上爬。白玉堂有些奇怪,聽琴還好說,想不到可馨這個曾經的花魁,爬樹也這麼伶俐。
白玉堂不著急上樹,他回顧一周,發現由於預警及時,兵士們大都就近找到了樹木,爬上了樹了,但是,有十幾個前麵和後麵的兵士,因此接近岸邊,所以不顧一切地催馬要搶上岸。還有幾個,雖然已經到了樹下麵,可能不會爬樹,抱著樹幹幹著急。
白玉堂急聲叫道:“來不及上岸了!快找樹木爬上樹去!”
有幾個聽見了也反應了過來,加緊撥轉馬頭,找最近的樹木衝去。但是剩下的,不知道是錯誤估計可以在洪水衝麵前時,能到達岸邊,還是因為嚇傻了或者太緊張了沒有聽見,還再繼續往岸上催馬。
而那幾個不會爬樹的,相繼太遠,白玉堂來不及幫他們,因為那洪水來得好快,轉眼之間,就已經衝到了麵前!
他高聲叫道:“快抱緊樹幹!”同時,兩腳在馬背上一點,身體騰空而起,白衣飄飄,輕巧地落在了可馨她們身邊的枝椏上。
幾乎是與此同時,洪水咆哮著從他的腳下衝過!他的那匹戰馬,瞬間便被卷入了洪流之中,甚至都還不及發出悲鳴。
白玉堂站在枝椏上,望了一眼兵士們,隻見那幾個拚命要搶著上岸的兵士,已經被洪水卷進水裏,連影子都看不見了。那抱著樹幹的兵士,也被衝走了幾個。而爬上的樹木比較小的,也被洪水連跟拔起,把小樹和樹上的兵士一起卷走了。
白玉堂他們所在的這棵樹比較大,但是,在洪水之中劇烈顫抖著,可馨和聽琴死死抱著樹枝,抖得好象隨時都要掉下去似的。
這洪水好生厲害,隻是轉瞬之間,他們四周就成了一片濁流滾滾的汪洋。而且,水位在迅速升高,已經快接近她們的腳下了。
可馨和聽琴趕緊又往樹梢爬。一直爬到勉強能支撐她們的身體的樹枝上,沒法再往往爬了為止。
白玉堂也跟著飛身上到樹梢,一邊留神可馨她們兩別掉進水裏去,一邊望向他的兵士。
迅速上漲的洪水,已經淹沒了那幾個不會爬樹隻能抱著樹幹的兵士。並把爬上比較低矮的樹木的幾個兵士從樹梢卷走了,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河麵。
白玉堂隻能眼睜睜看著,在狂野的大自然麵前,他在發現,人的力量是多麼的弱小。
洪水整整衝刷了一個來時辰,這才慢慢退了一些。
太陽要落山了。
白玉堂大致清點了一下,發現死於洪水的兵士,有二十多人!他心中十分奧惱,自己怎麼偏偏在洪水衝下來之前,下令渡河呢!要不是可馨姑娘及時提醒來了洪水,又提醒爬樹,隻怕死的人更多。甚至可能全軍覆沒!不由對可馨投去了感激的一眼,道:“謝謝你,可馨姑娘,是你救了大家!”
可馨道:“等水退了,咱們還得小心敵人偷襲!”
白玉堂一愣,道:“姑娘此話怎講?”
可馨道:“大人不覺得這洪水來得很蹊蹺嗎?”
經過可馨這麼一提醒,白玉堂心頭一凜,是啊,這幾日,他們經過的沿途,都沒有遇到大雨,而這瘀泥河說明,這之前肯定曾經發生過決堤。既然霍河都已經決堤了,水位肯定已經大幅下降。怎麼突然又發生決堤?而且恰好在他們渡河的時候?
難道,決堤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暗中有人要害他們?
如果是,這些人肯定不會放棄他們深陷危境的這個機會,向他們發動襲擊!現在太陽還沒有落山,等太陽落山了,黑暗中射出來的亂箭,那才是最致命的!
白玉堂深吸一口氣,身子往上一縱,猶如一隻小鳥一樣,依附在樹梢。舉目往對岸張望。
隻是瞬間,他看見了夕陽照射下,對岸草叢中突然白光一閃!轉瞬急逝。
白玉堂輕輕落在樹椏上,道:“對岸果然埋伏有敵人!你們兩抓緊樹幹,我去收拾他們!”
“大人記著留活口!”可馨道,“有可能知秋就在他們手裏!”
白玉堂心頭又是一凜。對啊!這裏已經是霍州的地界,葉知秋他們就是在這一帶失蹤的。如果還活著,那隻能是被人禁錮了,失去了自由。而這些人明知道他們是官軍,還放水淹他們,現在又埋伏在對岸,準備趁天黑攻擊他們。這是公然叛亂!他們能對自己這支隊伍下毒手,就能對葉知秋他們下手。所以,他們很可能就是抓住了葉知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