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多的時候,準新郎和準新娘出現了,袁海穿一身燕尾服,鋥光瓦亮的皮鞋,梳個小背頭,也是光彩照人。英俊挺逸的臉上露出陽光燦爛而又不失高傲的微笑。小雪穿著一身大紅色晚禮服,長長的蕾絲邊的裙擺曳地,粉臉蘆花白,櫻唇楓雪紅,湖水般清澈的美目洋溢著幸福而又羞怯的波光,如九天仙女下凡,又如同童話裏的公主,高貴、優雅。我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但心裏總有種衝動去把袁海踢下去,我換上去……
小雪的眼光掃到我是,我從她的眼光中看到了驚訝慌亂但又顯得特別的淡定,我知道她本來就是一個不懂得拒絕的人,但又和我一樣是一個異常固執的人,固執的不撞南牆不回頭,但是我現在變了,我要是撞到南牆也不回頭,肯定要撞個洞出去
我站在人群中,心裏的酸水隻往外倒騰。程寶兒拉了拉我說,要不蚊子咱們回去吧。我牛B哄哄的對她說,回去幹啥,你放心,我不會衝動的,衝動早就衝上去鬧了。我挺了挺胸,抬了抬頭,那啥子王霸之氣四震。我知道我應該祝福她的,如果她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我憑啥以為隻有我才是她最好的歸宿的。別人如果能給她幸福,我想我應該放手的。
李敬也拉了拉我衝我說,走回去喝茶。我對李敬說,爺牛掰吧。李敬說嗯,然後就不說話了。我本來牛掰哄哄的話也沒說出來。
隨著準新郎和準新娘交換完訂婚戒指,訂婚宴也達到了一個小高潮,訂婚儀式完了,也就該大家胡吃海喝的訂婚宴了,我估計也隻有像我們這樣的小老白姓才等著胡吃海喝呢,人家別的不是準備攀關係套交情,就是談業務拉客戶的。隻有我們這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才是正兒八經的來參加訂婚宴的。這些年我們幾個關係鐵的也總是這樣十來個人整天湊一起,別的朋友好像也沒有幾個跟我們熟的。準新郎和準新娘都挨桌招呼客人敬酒去了,韓文靜也湊過來了,康子一看說,這下熱鬧了。程寶兒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小華子衝著韓文靜和他姐姐努了努嘴。
程寶兒看了看韓文靜,看著也是眼熟,努力想了想也沒想起是誰來。倒是韓文靜不客氣,對程寶兒說,程寶兒,嫁了老公連老同學都不認識了?我是你班長。
程寶兒驚訝的說,哎呀,是文靜姐姐啊,這些年沒見,你變化好大啊。
我心裏嘀咕著,能不變化大嘛,當年的韓文靜留著短發,跟一假小子似的,在班上呼來喝去的,就一大姐頭,誰不怕啊。現在弄一披肩發裝淑女,不說誰也不認識。
程寶兒踹了我一腳,我怒了,拿眼睛瞪她說,幹嘛踹我。
程寶兒說,挪個窩兒,看不到我文靜姐來了嘛。
我說,還文靜姐?叫的還挺親的啊,我當你哥當了這麼多年,這感情兒還不如一跟你認識三年的丫頭片子啊,你當年不是揚言下次見到韓文靜非得大卸八塊呢嗎?現在這態度有點不對啊,難道你準備先讓她喜歡你,放鬆了心裏,然後你再拋棄她?這計謀毒啊,趕明兒教教我,都說最毒婦人心,我現在才發現啊……
韓文靜也引言怪氣兒的說,你說誰小丫頭片子啊?小蚊子?
我一聽韓文靜這語氣心裏就發軟,瞧著程寶兒和韓文靜瞪眼叉腰的樣子。得,我惹不起,還是騰個窩吧。
遠遠的就看到袁海和勤學在我爸爸媽媽那一桌敬酒呢,那一桌有小雪爸媽,我爸媽,程寶兒他爸媽,還有兩個估計是袁海他爸媽,我也不認識,也不知道我媽媽拉這小雪說了些什麼,就看我小雪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心疼啊。我媽起身給小雪擦了擦眼淚,安慰了兩句。袁海就在旁邊站著,笑眯眯的給我爸爸說著什麼,跟一彌勒佛似的。
我心裏突然堵得慌,開始人五人六的滿桌子找人喝酒,來者不拒。康子湊李敬跟前說這小子不是想酒壯慫人膽吧。李敬說他這是裝逼。我耳朵尖尖,還是聽到了,硬是跟康子喝了個深水炸彈,依然笑嘻嘻的喝酒吃菜,麵不改色跟一沒事兒人似得。鄭亮說喜怒不形於色,高人啊高人。
袁海和小雪過來的時候,我們都喝了兩瓶了。因為袁海的一句話我衝動了,壓抑的情緒爆發了,袁海說,怎麼才喝了兩瓶啊,放心,今天酒管夠,敞開了喝,別到時候跟我說沒喝好啊。我不知道他這是場麵話還是挑事兒。但我直接當成是挑事兒了,小宇宙爆發了。我這人經得住時間經得住誘惑,但就是經不住挑釁,我要爆發了,呃……那也就是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