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的景點終於定下來,在村頭的花田。
那裏除了半畝茉莉之外,沒什麼正開放的花。但攝影機的角度是可以調整的,回頭修片子也較為容易。
莫蓓玲跟她講,起碼拍攝廣角的時候,不像上回找的地方,背景裏一片白花花的大棚礙眼,加之有一個很上鏡的燈塔在,硬是增色三分。
蘇巧每天的工作就是跟在莫蓓玲身後,有什麼活幹什麼活。
這批人裏麵,除了那個好像總是有很多心事的徐導外,就屬一個叫塞安娜的年輕女子最大牌,莫蓓玲是她助理。對塞安娜這個姑娘,蘇巧很不喜歡,她牙尖齒利,很是喜歡對別人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蘇巧沒少吃她排頭。第一天上工,什麼都不懂的蘇巧跟著莫蓓玲,聽她示範怎麼幫著擺燈光設備,塞安娜站在一邊吃冰,忽然叫她到跟前來,指指旁邊的陽傘:“給我撐著!”
這都什麼事兒啊,她是來當丫鬟的麼。蘇巧臉唰一下憋紅了,幸虧有人出來解圍,喊蘇巧回村裏拿樣不輕不重的東西,不然當時不定會怎麼樣。
回來後塞安娜沒再這麼過分,興許是別人說什麼了,自那後蘇巧能避著她就避著她。
到第三天,拍完了幾個鏡頭,太陽升起來,曬得太烈,上鏡頭效果不好,徐導喊收工,叫住莫蓓玲:“夜裏該你的幾場了。”莫蓓玲點點頭,一直膩在徐導身邊沒走遠的塞安娜冷冷笑一下,讓她嬌媚的臉蛋扭曲出幾分猙獰之色。
“記得噴香水!”塞安娜絲絲說著,像是從牙縫裏吐出來這句話。
蘇巧戴了老板娘提供的男式棒球帽,正和莫蓓玲一人拎著一個裝腳本和水的大背包。一轉頭,蘇巧分明看見莫蓓玲臉上一僵。
莫蓓玲每天都會用香水,不過味道不同罷了,塞安娜似乎很在乎這個。
晚上莫蓓玲和蘇巧他們也沒住在一起,兩人沒熟悉到問對方這種事兒的地步,關係正處於人情已滿,友情未到的階段。
走到村子裏,快要分開時,蘇巧還是忍不住說了句:“不要在意。”
因為莫蓓玲不會像她一樣情緒變化會顯示在臉上,不高興時,隻是表情僵硬點罷了。這種持續不變的微僵表情,長時間看著,頗讓人懼怕,讓蘇巧想起來家裏的冷氣機老爹。
“沒事啦。你的菊花我有讓賓館服務員照看,不用擔心。”莫蓓玲忽然換話題:“你準備幾時把它取回?我大概待不了太久了。”
“等回城。”蘇巧想起菊花,一陣犯愁,她是不是好日子過多了,都快忘記這祖宗了。把它捧回家,在火眼金睛的老爹麵前沒法解釋,不捧回家,又有種犯罪感,兩者太難抉擇。
晚上的拍攝打燈光很重要,沒有那麼長的電線,隻好拉來村子裏的小型發電機,吐吐吐的噪音吵得耳朵疼。夜晚海風一吹,有些涼,蘇巧是本地人,曉得這裏氣候,加了件外套過來。
今夜是陰曆十六,月亮極圓,下月就過中秋了,天上一輪圓盤隱約有些秋月的意思,照的沙灘落雪降霜。莫蓓玲穿著上次那身紅裳,身上纏著一串串裝飾的金色鈴鐺,照著腳本上定好的劇情表演。
這MV的故事講的前世今生,前世的少少部分戲,由莫蓓玲來客串,今生則是塞安娜這個正主。莫蓓玲的戲份,拍攝的時候要麼是遠景,要麼是背麵,根本看不見正臉,等將來剪輯完畢,恐怕出場連三五秒都不到。
縱然如此,塞安娜還是覺得不爽。今晚沒她的戲份,她照理是不用來的,但快拍完時候,她的身影還是出現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