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醉翁之意不在酒(1 / 3)

樓燕飛來時,我正架著傾羽,費力向樓上走。

這孩子大概最近都沒睡好,哭了這一場之後就再也支持不住,睡死過去。我捏她鼻子摳她腳心也沒把她弄醒,又怕她睡在地上著涼,隻得勞煩我老人家幹體力活,扛生豬一樣一步步把她架上樓梯。

直到樓燕飛咳嗽一聲,我才曉得又來了人。

她挺拔地站在門口,一身玄色的捕頭裝扮,腰間紮著條四指寬的紅色滾邊腰帶,頭發高高束起,右手拎著酒左手按著刀,像是來敘舊也像是來要命的。

我把傾羽頂在牆上暫作休息,對著樓燕飛擠眉弄眼地笑:“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

孔老二穿越千年,化作蒼蠅在我耳邊哼哼著抱怨: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廢話,道德這東西向來是給人增添痛苦的,美色這玩意,就算有痛苦,也是痛並快樂著,不可同日而語。

……喂,我可什麼都沒說,想歪了是你自己的事兒!

樓燕飛抿嘴一笑,兀自補全開場白:“許久不見,近來可好?——不算太好,但總歸還活著。”中性的聲音十分悅耳。

我勉強維持平衡,咬牙切齒:“我不太好。你再不來幫我,老娘就要成為第一個被自家妹子壓死的老板娘了!”

她笑著答應,把酒壇擱在桌上,淩波微步飄到我身邊,接過傾羽,問我:“要扶她去哪?”

“樓上她房間。”我搶上一步前頭帶路,眼睜睜看著英明神武的女捕頭輕輕巧巧地將傾羽攔腰抱起,輕輕巧巧地上樓進房,再輕輕巧巧地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瓦擦列,公主抱。

我羨慕嫉妒恨地吞一口口水,笑:“若不是早知你是女兒身,我哪能輕易放過你。”

是,老子就是饑渴到連女人都要調戲,有本事你咬我啊?

捕頭大人不理我,仔細端詳了一下傾羽的臉色,又翻翻她眼皮,皺眉道:“她哭暈過去了,你沒發現?”

啥?!我嚇得頭皮發麻,連聲:“那快弄醒她!掐人中,掐人中!”

樓燕飛無奈地看我一眼,在傾羽頭頂和手心分別揉搓一會兒,輕舒一口氣:“不嚴重,讓她自己緩一會就好。”又看著我勾唇,“分別時你說過什麼來著,請我喝酒?羊鞭豬腰?”

我比了比傾羽,歉意一笑:“你來的還真不是時候,今天我這兒有些事亟待解決,怕喝醉了誤事。要不,等我都辦妥了再去請你,不醉不歸?”

樓燕雙眼一暗,片刻強笑道:“什麼事?我大小也是個捕頭,說不定能幫上你些。”

我歎一口氣:“清官難斷家務事,那人雖是個混蛋,卻還沒做出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情,恐怕你幫不上忙。——馮起開這名字,想必你從你哥那裏聽說過吧。”

她和樓雲天是兄妹。

樓雲天、樓燕飛,都是誌存高遠的好名字。若這兩位美人沒有相似的基因,那麼也太打擊我等相貌平凡者了。

我怎麼早沒想到呢?可見老娘的想象力還不夠變態。

沒關係,下次若是遇到個叫樓波音、或者樓空客的,我就有經驗了。

樓燕飛尷尬一笑:“你知道了……”又清清嗓子,同我確認,“你說馮起開?巡案何朝宗的外甥?”

我點頭:“他是有個當巡案的舅舅,具體叫什麼名字,我卻不清楚。那混蛋找我妹子的麻煩,我們惹不起也躲不及,現下隻能病急亂投醫。”

樓燕飛眨眨眼睛,笑了:“你有功夫陪我喝酒了。——他舅舅何朝宗犯了事兒,已經被我們拿下候審。因為馮起開和他關係還算密切,最近又莫名升了職,所以也將他一並押入獄中慢慢盤問。若是他舅舅的案子坐實了的話,馮起開至少也會判個充軍,應該再找不了你們的麻煩。”

我驚喜:“真的?!”

連忙掐自己一下,又嗷地低叫一聲,含著熱淚深情望著她:“親人,你說的要是真的,別說陪你喝酒,陪你喝毒藥都成啊!”軍民魚水一家親,公務人員亞克西!

樓燕飛抿嘴一笑,眉間卻隱有哀色:“我知道你可能沒什麼心情陪我喝酒,隻是我沒別的地方可去,沒有旁的人可找,隻能找你了。”這臉色,像是為情所困啊。

天底下最不能惹的就是傷情的少女,這類物種什麼都幹得出來,比城管還恐怖。

更何況我麵前這位本來就比城管的武力值高。

我歎口氣:“去我房間吧。”

兩人斟滿酒,樓燕飛一口悶了,衝我笑道:“我隻是習慣如此喝酒,你隨意,莫要勉強。”

我目瞪口呆地點頭,嘴唇沾了沾酒杯就放下了。

樓燕飛撲哧一樂:“你還真實在。”

我說:“酒色財氣,我唯獨對酒不太在行。不過沒關係,我對著你就已經醉了。”忍不住調戲她。

中性美人豈是那麼容易見到的?不要同我說春哥,你傷不起。

樓燕飛大笑,片刻後又黯然:“淩鐺,你若真成了我嫂子,該有多好?”

是啊,好得很。每天對著大小兩位美人頻頻發花癡?不是要累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