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大刃無鋒(2 / 3)

我地個親娘四舅老爺!沒想到傾羽有一天也能扮演妲己褒姒的角色!

好吧,看馮起開的做派,何朝宗此人也清廉不到哪去,但是他是巡案啊!!巡案大人好像是正四品的官吧?能直接上朝麵見皇上的,就因為他侄子欺負一個女孩,……就被扳倒了?!

心裏的感歎號滿坑滿穀,我咬了半天小手絹也沒能順利開口。萬佚聞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笑道:“老板娘不要誤會,彈劾何朝宗一事,是早就計劃好了的。他好歹也是當朝四品文官,關係盤根錯節,若想扳倒他,沒有個一年半載又怎麼成?我不過是在將傾的大廈上又推了一把。”

那也是華麗麗的一怒為紅顏啊!我深呼吸數次,終於整理好心情,笑看著商紂周幽:“聞先生的這份心,我先代傾羽謝謝您了。隻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說。”

我深吸一口氣,雖然已經和傾羽事先討論過,但即將出口時,我還是感到了莫大的尷尬:“我和傾羽,都是從了良的煙花女子。”這個身份一擺出來,再解釋什麼都是枉然。

人家下了這麼大的本錢,要提貨了才被告知貨不對板,給個差評那是最好情況,生起氣來,拆了我這黑店泄憤又能怎麼樣。總是我理虧在先。

馮起開能知道我們的身份,他一個將軍,又怎麼不會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或是直接多事地告訴他知道,他身邊的女人原本是什麼樣子的人?與其提心吊膽夜不安枕,還是現在攤開了說罷。不能接受的話,趁早一拍兩散,兩兩相忘;若是能咬牙忍了,咱們再坐下慢慢談。

出乎我意料的是,萬佚聞聽了隻是緩緩點頭,輕聲:“這樣啊!”臉上不見任何厭惡驚訝。

我震驚了,難道是我領會錯了意思,他不喜歡傾羽?

我來之前曾經打聽過,萬佚聞沒有妻室、沒有屋裏人、沒有外宅,他隻在被俘前娶過一房妻室,回國之後便與妻子和離了。難道他……經受了非人的虐待……不行了?

非禮勿想,趕緊拉回來。

我低聲問:“先生難道……不覺得侮辱?”

萬佚聞想了想:“老板娘,我給您講一個故事,但是我希望您聽過便忘了,莫要同別人說起。”

完了完了,他不會真的含淚向我傾訴他是怎麼被廢的吧?

我不情不願地答應:“先生請講。”

這種想聽又不敢聽的感覺,真是糾結。

萬佚聞微微仰頭,似乎陷入了回憶中:“我被俘囚於南營時,南蠻為了羞辱我,逼我與一名擄來的娼妓拜了堂,且關在一處。雖不縛住手腳,卻也不給食水,任我們自生自滅。”

“我當時年輕氣盛,又怎受得了這等侮辱,成日謾罵那女子,又求她給我個痛快。可是,她一直沉默以對,細致地照顧我傷處,又出去,以……自己為代價,向南蠻們換取糧食清水,和一些簡單的藥品,供我使用。漸漸的,我感念她照顧,嚐試與她和睦相處,她卻仍舊不言不語。我曾數次問她姓甚名誰,家在何方,然而她始終不答。”

“就這樣相處了近兩個月,一日,她突然開口同我說,朝廷的使節來與南蠻談判了,想必是來贖我的。我不再需要她的幫助,那麼,也是她該走的時候了。”

同是俘虜,她能走到哪去?這樣的說法隻有一種解釋,她想求死了。

我按住胸口,靜聽下文。

“我大驚失色,苦苦挽留她,甚至許諾回國後正式娶她為妻,竭盡全力地報答她,她卻說……她早已得了花柳病,不久便要顯出來了,與其到時被南蠻發現,受盡屈辱而死,不如現在痛痛快快走了,佛祖也不會怪罪。”

是了,她是通過出賣自己換得的口糧,若南蠻知道她早就患了花柳病……我不敢想。

隻是,這跟佛祖有什麼關係?她信佛?佛教不許人自殺?

萬佚聞嘴角挑起抹諷刺的笑:“其實,她原是個姑子的。”

“南蠻破城時,將她所在的庵堂拆了個幹淨,又把所有的姑子都趕去窯子裏圈住,日日玩弄取樂。我被俘時,她已經在那裏待了三年,南蠻早已分不清哪個是姑子、哪個是窯姐,這才將她送來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