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汪子音的頭感到一陣眩暈,人也不由地昏倒在地。淒涼的月光透過玻璃照射在汪子音瘦弱的身體上。
安嘉妮的淚流盡了,有的隻是默默的痛苦。看著獨自一人在屋裏拿著相片發呆的安嘉妮,汪子強很是心疼。
“媽。”
聽到汪子強叫聲,安嘉妮連忙擦淨臉上的淚痕。
汪子強走過來,親昵的摟著安嘉妮說:“媽,焦潔在商場裏看到一件衣服,說很適合你,想讓你這會兒和我們一起去。”
安嘉妮掩藏住自己的痛,說:“這樣啊,那我就和你們一起去。”
“那我們就快走吧。”
無論何時,無論心裏多麼的難受,安嘉妮都能完美的掩飾內心真正的感情,讓人難以察覺得到。
“紀奶奶。”
說這句話的正是汪子音。而他的麵前則是一位年過六十,正在喂鳥的老太太。凡是認識這位老太太的人都叫他紀奶奶。至於他的名字,就無從知曉了。
抬頭看到汪子音,紀奶奶一臉柔和的笑意,很是親切。隻見他說:“子音。”
聽到紀奶奶的聲音,汪子音趴在他的肩上哭了,說:“我的外公去世了。”
“啊?”對此紀奶奶也一臉的憂愁。隻見他輕輕撫mo著汪子音的頭發,喃喃的說:“安家老頭去世了。”
安家老頭是紀奶奶對汪子音外公的稱呼。
這是一座陳舊的大宅。諾大的一座宅院隻有一大間古老的木頭房子。院內長滿花草,綠樹,格外寂靜清雅。這間房子雖然陳舊,卻很奇特,別致,在天津市已是稀少的。
“媽,你穿這身衣服很漂亮。”
“既然你說好看,那我就買了這套衣服。”
“阿姨,你看這件衣服,子音穿上它一定也很好看。”
聽到焦潔說的話,安嘉妮看到一件白色的連衣裙。
看著這件衣服,汪子強說:“這件衣服挺好的。”
安嘉妮拿起這件衣服想了想,說:“恩,那就買了它吧。”
汪子音坐在紀奶奶的身旁,說:“紀奶奶,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難過,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也是,在汪子音的人生中,從沒遇到任何傷心,痛苦的事。可以說,他的人生是平坦的,沒經過一絲的風波。而如今,麵對親人的生死離別,他不知該如何麵對。當然,這些紀奶奶都懂。
“我知道。放心子音,無論發生什麼事兒,我都會在你身邊。”
“可是,我還是很怕。”
“子音,別怕。”說到這兒,紀奶奶安撫的說:“人終歸一死,更何況,你的外公這時正在天堂看著你呢。”
“真的有天堂嗎?”
這些騙小孩子的話在如今這個年代已無人相信,可汪子音相信。他永遠都會相信紀奶奶說的話。不光紀奶奶的話汪子音相信,而且別人說的話他也相信。輕易相信陌生人的話,是汪子音的弱點。
“真的有,好人一定會有好報。所以,你仍要開心的活下去,這樣你的親人也會開心。而且,‘陰天’他也不想看到你傷心。”
“恩。”汪子音相信的點點頭,說:“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紀奶奶。”
說著汪子音便靠在紀奶奶的懷裏。
在回家的路上,汪子音的心情格外好。就在這時,一個衣衫破爛的男人撞在汪子音的身上,好在,沒把汪子音撞倒,隻是靠在汪子音的懷裏。麵對他,汪子音把他扶了起來。看到他,汪子音的臉色驟然一變,陰沉,同情。
這個男人全身髒兮兮的,臉上還有一道刀疤,鼻青臉腫,一點人樣也沒有。但最讓汪子音印象深刻的是,他眼中的恐懼,害怕,無奈。而讓這個男人印象深刻的是,汪子音由,對他同情的臉色轉為天使微笑的臉色,柔和,沒有半絲的虛假。
“你怎麼了?”
對於汪子音的話,這個男人不敢正視他的雙眼。因為自卑,覺得自己不配和這樣善良的人說話。如今,他隻想逃避。
他不語。正當他準備走時,汪子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他的身體不由為之一顫。隻見汪子音掏出口袋裏的錢放在他手中說:“這點錢你拿好,我走了。”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汪子音便頭也不回的跑了。就是這一刹那,讓這個男人覺得世上還有關心他的人,心裏有了莫名的感覺。但即使這樣也抹滅不了他那複仇的心。
“媽,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
看著穿著這件連衣裙,一臉笑意的汪子音,安嘉妮也笑了。可突然間,安嘉妮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暗暗的想:“也許,我真的該出去散散心。”隻是汪子音並沒察覺到這些。
呆在自己房間裏的汪子茹打起了電話。
“喂,許擬。”
接著便傳來一個聽去很令人心醉的男性聲音。隻見他說:“子茹呀,有事兒嗎?”
“沒事兒,隻是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從日本回來。”
“我嘛,應再過兩三天吧!”
聽到這兒,汪子茹的心裏有些失落。他喃喃的說:“還有這麼長的時間。”不過他又立馬改變口吻說:“今年你還打算留在日本念大學?”
“你說吧,我聽你的。”
許擬千依百順的話確實讓人心動,但他的品性汪子茹知道的一清二楚。
“少貧嘴了,就你那點哄女孩子的本領我還不清楚嗎。快說,你到底上哪兒?”
“你怎麼那麼急呀,難道怕我丟下你一個人嗎?”
汪子茹坦白的說:“是又怎樣,你回日本,一走就是兩年。”
“世紀學園。”
汪子茹吃驚的說:“怎麼會是那個最垃圾的學校,你瘋了,你爸爸他會同意嗎?”
“子茹。”許擬強行製止的說:“這些你就不用管了。好了,伊凡回來了,我掛電話了,被那小子看見他又不高興了。”
“哈哈,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我才不怕他,我隻是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的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