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太感謝了。”薑薇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
隻要那個買畫的人肯聯係她,就還有一線希望。而且,就算拿不到那幅《romanticfreedom》,能從他手中買到同係列的其他作品也是可以接受的。
店員從櫃台上扯出一個便簽本和一支筆遞給她,薑薇唰唰幾筆,在上麵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機號碼。
“如果他願意的話,讓他直接打這個號碼就行。”
因為惦記著那幅畫的事,薑薇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
上課的時候,她把手機開成震動模式放在旁邊,每寫幾個字就忍不住按亮屏幕看一下,但遲遲沒有電話打過來。
她百無聊賴地轉著筆,腦子裏時不時冒出一些不著邊際的想法。
那個男人是因為喜歡才買下那幅畫的嗎?如果是的話,他會舍得轉手賣給其他人嗎?
薑薇越想越覺得希望渺茫,煩躁地從筆盒裏抓了一把熒光筆,在筆記本上畫起了亂七八糟的塗鴉。
晃眼的熒光色在滑滑的紙麵上毫無章法地鋪開,像一麵濺了彩漆的髒兮兮的牆。
當她塗完第十一麵“牆”的時候,刺耳的下課鈴聲響起,伴隨著老教授冗長沉悶的結束語,周一的最後一節課結束了。
而桌上的手機仍舊平靜的像一潭死水,沒有任何動靜。
薑薇沒好氣地抓起手機,拎上包走出教室。就在她跨出教室後門的一瞬間,被她攥在手心裏的手機突然嗡嗡地震了起來。薑薇腳步一頓,趕緊按亮手機屏幕,然而卻隻看到了周玉蘭發來的一條短信。
“下課了嗎?媽媽在校門口等你,有事和你說。”
薑薇皺起眉,不耐煩地把手機扔回外套口袋。
周玉蘭每次來學校找她可都沒什麼好事。
一走出z大的校門,薑薇就看見了周玉蘭的那輛白色轎車。周玉蘭把車窗搖下來喊她:“薇薇,這裏。”
薑薇朝天翻了個白眼,才調轉方向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什麼事?”她一邊扭頭扣安全帶一邊問。
周玉蘭一邊調頭一邊說:“今晚俞氏集團在北茗酒店有場酒會,你跟我一起過去。媽媽給你帶了條裙子,你等下回去換上,再好好化個妝。還有兩個小時酒會開始,我盡量開快點。”
薑薇的眉頭越皺越深,“這麼趕?”
“媽媽也是剛剛才收到的消息。”周玉蘭加大了油門,語速也跟著加快,“俞氏集團做香水在業內是數一數二的水準,這次俞總邀請了很多業內人士來參加晚會,其實是想借此機會尋找合適的合作夥伴。機會難得,媽媽求了好幾個熟人才拿到請柬,你等下一定要好好表現。”
薑薇撇了撇嘴:“為什麼是我好好表現?”
周玉蘭難得地轉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一直想成為專業的調香師嗎?那就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如果成功的話,你就能以調香師的身份,代表媽媽的公司和俞氏集團達成合作夥伴關係。”
調香師。
這確實曾經是她夢想中的職業。
周玉蘭和薑明沒離婚之前,曾經合夥開了一家香水公司。薑薇耳濡目染,小學的時候就開始對各種各樣的香水感興趣,常常拿走周玉蘭放在化妝台上的香水小樣,偷偷噴在她的書包上、裙子上,甚至書本上。
那時候的她並不知道什麼是香水,隻知道這是一種奇妙的物質,能夠散發出各種各樣好聞的香氣,能讓她聞到春天、聞到白雪,聞到雨水、青草,和這世上一切浪漫的東西。
長大之後,薑薇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職業叫做“調香師”。
她是那麼迫切地渴望成為一名調香師——她要製造屬於她的氣味,製造由她所創造的獨一無二的浪漫。
為了這個夢想,她報考了當時非常冷門的化學專業,不過反正也沒有人攔著她,周玉蘭和薑明是根本就不會過問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