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五年裏,薛依婷最後是以何家養女的身份跟甄柏結婚的。那個盛大的婚禮上,新娘的致辭真是感人肺腑。家境貧困,但和睦溫馨,父親癱瘓十多年,可母親對他不離不棄。而她自己,自強不息,但因沒有錢無法繼續學業,正當她要放棄讀書的夢想時,何家伸出了援助之手,資助她完成學業等等。

可現在,在甄柏的口中,那個資助人,卻成了賀毅喬,而且,也並不是薛依婷那時所說的何家的慈善事業回饋社會這類說法,而是薛依婷的父親薛向陽,在那段苦難的日子裏幫助過賀毅喬。當然,對於這些,甄柏知道的並不多,隻知道有這麼回事而已。

這兩個版本的故事,都是很美好的,但對於賀錦年來說,卻有點兒手抖。甄柏在這樣的事情上不會撒謊,而且這種一問就拆穿的謊言,也沒有必要去撒。那麼當年那樣對外宣布,就是別有隱情。忽然間,錦年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就像是那個想要打開魔匣的潘多拉。

腳下又稍用力蹬了一下,想要把那種不好的感覺甩出去。

可是這薛依婷,到底從哪裏知道自己的事情的?

懷孕那件事,自己誰都沒有說過,就是在甄柏那兒,也隻是用了個如果。那麼,是不是自己去聖約翰時被薛依婷看到了?就有這麼巧?聖約翰在南市區,和甄柏公司所在地離得很遠。

錦年想了想,總算是開了手機。薛依婷的那個不記名號,給賀錦年提了醒,所以也買五六張。那時,自己去聖約翰,用的是化名,留的電話也是一個不記名的號,接入自己那雙卡的手機。

錦年用SIM2給甄柏公司的前台去了個電話,“您好,我是EMS客服,工號7734。是這樣的,小姐,我們公司四月六日上午十點到十一點半期間給貴公司送了一份快遞,指定要由貴公司的薛依婷小姐親自簽收的。可是當時貴公司的薛小姐不在,就由前台代簽薛小姐的大名。現在客戶投訴。現在我來了解當時情況,小姐,真是太麻煩您了,可不可以幫我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況?幫幫忙吧。”

錦年知道那個前台是個工作負責且很熱心的小姑娘,而且,甄柏公司的門禁係統做得不錯。

“哦哦,這樣啊,四月六號,四月六號,我查查看。”小姑娘活潑的聲音傳了過來,一會兒後,“如果是我代簽的,我這邊都會有記錄的,現在我沒有這條記錄。要麼你們搞錯了?”

“哦,這樣啊,那麼可不可以這樣認為,那天薛小姐是在公司,那是由她本人簽的?小姐,你再幫幫忙,看看那天薛小姐是不是在公司。要是在的話,這件事我們就算這樣了,你也知道,那些快遞員也很可憐的,如果真的吃了這個投訴,半個月就白辛苦了。”

“這樣啊,我幫你去查查看,不過,我不負責的哈。”

“謝謝!謝謝!”

一會兒工夫,小姑娘回來了,“我剛剛去行政部查過了,那天那個時段,薛小姐是在公司的。”

“太感謝了,你真好!”

發了張好人卡,錦年掛了電話。看看,自己現在是謊話隨口來,隻是,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