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錦年剛剛進了書房門,就看見二叔賀毅喬那張怨怒勃發的臉,眼珠子都不錯地盯著自己,有點兒摸不清路數,“二叔,你這是怎麼啦?”

“錦年,二叔自問向來是疼愛你的,就是你二嬸,對你比對錦秀還用心,你,你怎麼能這樣對二叔我?”賀毅喬說著,就站了起來,竟然想衝過去抓住錦年。

賀毅庚當然不會放任眼前情形失控,“毅喬,你先坐著歇歇。事情到了我麵前,總歸會有個說法的。”

製止住了二弟,賀毅庚用下巴示意了下麵前書桌上的那些東西道:“錦年,看看這些東西,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嗎?”隻是一封勒索信的一麵之詞,他當然不會不分青紅皂白。而且,就算女兒有什麼行為差池,那也得由他這個做父親的來擔這個責任。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那些照片,雖然錦年早見識了二叔與楊舒涵素有來往,也一直知道二叔護著薛依婷,可一下子這些證據就這麼直白的出現在跟前,還是有點兒吃驚的,不由“啊”的叫了一聲。眼珠一轉,再看到那份親子鑒定書時,一時拿起細看,那上麵倒是沒有寫送檢兩份樣本的具體姓名,隻是標明了這兩份樣本的基因吻合度以及確認為親子關係。可雖然如此,再結合那些照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錦年腦中一陣轟雷,猛然間上一世的許多事就竄進腦海,薛依婷是何家義女,還有後來甄柏高調與嘉華合作,這些那些,就真的隻是機緣巧合?

模糊中,錦年真不太敢深想,就連那封勒索信都比不上心中那些若隱若現的念頭。而信上指名道姓說是接了她賀錦年的委托之事,確實讓錦年有點兒內疚心虛。隻是,錦年抬頭看向賀毅喬,忽然發現,眼前的這位二叔,怎麼如此的陌生?那個會大聲說笑露著一口白牙的二叔,會帶著初回海城的嬌小姐下地偷番茄摘人家毛豆的二叔,會帶著她釣魚告訴她飯米粒和蚯蚓分別會被哪些魚喜歡的二叔,真的就是眼前的二叔?還有,他剛剛還好意思口口聲聲地提著二嬸,那眼前的這些照片這份鑒定書,又算什麼?

賀毅喬雖然以怒遮臉,但被曝光的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而且還是在一個小輩麵前,總是有些心虛,錦年的目光更是紮得他渾身不自在,當下喉嚨就更胖了,“怎麼,有膽子做沒膽子認嗎?你就是受的這樣的教導?”

這樣的大聲,倒是轟得錦年脾氣上來了,有什麼敢做不敢認的?可是在這承認之前,那些什麼教導的話更是讓錦年氣上心頭,手指一點一點地敲著那些照片和那張證書說道:“我母親走得早,父親又忙於工作,有膽做沒膽認什麼的,倒是要請二叔好好教導。”

這話一出,配合著手底下的那個動作,當下讓賀毅喬噎得臉皮紫紅。

賀毅庚心裏要護著女兒,可也不能讓弟弟如此下不來台,當下喝道:“錦年,閉嘴,怎麼跟長輩說話的?”轉頭又對賀毅喬道:“二弟,你先坐下平平氣。這些年,我忙於工作,倒是,倒是疏於管教了。等下把事情搞清楚了,讓錦年一並給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