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黎捏著拳頭,暴吼道:“我不想對你動手!鬱嘉言,你趕緊滾!”
鬱嘉言不滾。
他爬到床前,拽著鍾秋的手,哭了:“你死吧。求求你了。快死了吧。你把曲染還給我。你這樣半死不活的,我的曲染怎麼辦?你這樣會害死她的。”
尚黎聽不下去,拖著他兩條腿,將他拖出了病房。
他們都沒注意到月光下的鍾秋,眼裏忽然有了光亮,嘴裏喃喃著:“對,不能毀掉曲染……不能毀掉的……這是曲染的身體,不能毀掉的……我不能再次害死她的……”
她曾給曲染以新生。
如今,曲染給她以新生。
鍾秋陷在了這個邏輯自洽裏,陰差陽錯,跟自己有了另一種和解。
但沒有人知道這些。
鬱嘉言被趕出了醫院。
雨很大。
也很猛。
他開車回去,眼裏一直不停掉眼淚。
前麵遠光燈照過來。
他什麼都看不見了,意識到危險,想刹車,卻踩錯了油門,車速驟然加快——
“砰!”
一聲劇烈的碰撞。
紅色的跑車翻滾開來,沒一會,冒出了濃濃的黑煙。
經過的車輛看到這一幕,趕緊停下車,打了急救電話:“喂,對,長輝路,這裏出車禍了,有點嚴重,你們趕緊來——”
雨還在下。
地上形成了水渦。
翻滾的車子下流出了紅色的血水,像是一條蜿蜒的小蛇……
與此同時
鬱雅知還在用平板跟寧璿視頻。
她說了鍾秋的狀態,很是憂慮:“不是很樂觀。心理問題很嚴重。她這幾天連飯都不吃了,不是不想吃,是吃什麼,吐什麼,都是掛的營養液。唉~不知道能撐多久。尚黎也是。感覺尚黎可能比她先垮掉。這作的什麼孽啊……”
寧璿聽得提心吊膽:“怎麼會這樣?唉,尚老師真的是……”
她正說著,聽到鬱雅知那邊手機響了,就頓了下,換了話題:“你手機響了。這麼晚了,誰給你打電話?”
鬱雅知看了眼來電,陌生號,就說:“不知道。可能是打錯了吧?”
正要掛斷電話,寧璿說:“接了吧,也許是有什麼事呢?我以前看電影,講了一個陌生來電的故事,是一個自殺者死前隨意撥打、求助的電話,如果那個人接通了,可能那個自殺者就不會死了。反正給點舉手之勞的溫暖嘛……”
鬱雅知在寧璿說接了吧時,就接通了。
她本來還聽著寧璿陌生來電的故事,但聽著聽著,臉色大變:“你說什麼?車禍?”
寧璿還在說贈人玫瑰、手留餘香的故事,就見鬱雅知大驚失色、眼裏閃過一絲慌亂:“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鬱雅知緊繃著臉,下了床,一邊急急忙忙換衣服,一邊說:“出事了。鬱嘉言出車禍了。”
“啊?怎麼會?嚴重嗎?”
“不知道。我這就得過去。回頭跟你說。”
鬱雅知說完,掛斷電話,拿了車鑰匙,就衝下了樓。
到達醫院時,鬱家父母都到了,正麵色焦急地等在手術室外。
孫美卿看到她來,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都是你!你害了他!如果不是那個女人,他不會出事!鬱雅知,你親手害了你弟弟!”
鬱雅知抓住她的手,攔住她那一巴掌,正想說些什麼,手術室的門開了。
主治醫生走出來:“患者是稀有血型rh陰性血,現在失血過多,醫院備用血量不足,你們有沒有認識的人是rh陰性血?趕快叫來獻血。”
一片寂靜。
鬱雅知皺起眉:什麼稀有血型?
鬱正誠也懵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醫生,你剛說什麼?什麼稀有血型?”
他是0型血,孫美卿是a型血,鬱嘉言怎麼可能是稀有血型?
唯有孫美卿沒有意外。
她臉色平靜,收回手,對上鬱父的眼睛,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漸漸地,一股恐懼籠罩了她的心。
鬱正誠走過去,麵容冷峻威嚴,眼神犀利而冰冷,語氣裏壓抑著暴怒:“美卿,告訴我,你都瞞了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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