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家,白茶茶將綠綠和盆放在屋中,自己出去不知道做什麼了。
穀之平突然從地下冒出來,手舞足蹈,繞著桌子跳來跳去:“我把折子送出去了!做土地四百年,我還是第一次遞折子呢!”
敖交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勁。一個土地,法術不精就罷了,寫個折子居然還要先去詢問其他土地什麼流程,今日才把折子遞出去。
“別跳了,我要出去。”敖交吩咐。
穀之平心情很好,乖乖聽從:“龍君,您出來透氣麼?”
敖交隨意應了一聲:“嗯,不然呢。”
“那您要去哪裏看看麼?”
敖交與綠綠通過綠線相連,不可離身體太遠,最遠範圍便是澤鄉指甲蓋這麼大的地方。
“一個小村子,有什麼好看的。”敖交攏了攏袖子,直接原地升起,出了屋頂。
被白茶茶買回來這麼久,敖交還是第一次看清楚白茶茶住的地方。一間半山腰的房子,房前是幾畝地,白茶茶蹲在田梗上,不知道在看啥。房後是濃密的山林,樹木叢生,林隨風動。
山下是一片村落,村落再遠方是一望無垠的海。海麵波光粼粼,那下麵便他的龍宮所在。這麼近的距離,要是從前,他一個睜眼,一個閉眼便可到達的地方,現在卻怎麼都到不了。
坐在屋頂,敖交望了一會兒家鄉。穀之平才氣喘籲籲爬上屋頂:“龍君……”
收回視線,掃到白茶茶還是與剛剛一樣蹲在田埂上,敖交疑惑:“那個凡人在幹什麼?怎麼不動?”
穀之平拿袖口踩了擦汗:“哦,再看苗子呢。已經下過雨,還過了這麼久,前幾天她種的芝麻卻沒有多少發芽,她正苦惱呢。”
發芽?
敖交來了興致,他好種植。先前他隻是種植海裏的植物,倒是沒有種過人間的植物。一躍而下,敖交走到白茶茶身邊。
“欸!龍君,我才剛上來呢!”
穀之平拄著拐杖,也想像龍君一樣一躍而下,可看到小屋那麼高,心裏有些杵,他還是選擇老老實實爬下來。
白茶茶眼珠在出芽的一片苗子和不出芽的一片苗子之間來回滾動:“這地太貧了啊,可我哪裏有那麼多的肥料。唉……”
敖交撩了衣擺,也蹲下,手摸了摸地。這塊地很結實,多沙石。那塊地也是一樣的,這有何區別?
南海龍太子敖交,好種植。可他的種植方法很是粗暴,直接移植到龍宮,每日拿仙氣灌溉。到現在為止,養不活的隻有離群不獨活的紫珊瑚。
他自然不懂人間土地的區分,還有施肥,除雜草,驅蟲子之類的事情。
穀之平哼哧哼哧下了屋子,他坐在屋前的小凳上休息。
“龍君,這塊地是澤鄉最不好種的地了。從前都不出糧食的,也就是白老爹,就是茶茶的爹,在這裏種了十幾年,才能出一點。”
“那換別的地不就行了。”
穀之平喝了口水緩過氣來,他搖了搖頭:“這凡人種地都是有分的,你哪能去搶其他人的地種啊!沒有這個理。”
“真是麻煩。”敖交有些不悅,“處處都有限製。”
話剛說完,白茶茶起身,她一下站起來,立在原地晃了晃。看著像要跌倒,敖交下意識伸手去扶,手卻是從她身體中穿過。
白茶茶原地未動緩了緩後,她跺了跺腳:“蹲太久,腿麻了。”
感覺一陣清風穿過,白茶茶抬頭眺望遠處的天空。
敖交正站在她麵前,白茶茶才到他的胸口。低頭對上白茶茶的視線,敖交知道白茶茶看不見他。他卻能看清白茶茶,她蒼白的皮膚,她掩在紗布下的紫色眸子,還有她經常戳自己的手指。
風拂過臉龐,白茶茶見天空沒什麼動靜,她歪了腦袋:“奇怪,哪裏來的好聞的味道?”
她湊近鼻子嗅了半天,敖交默默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