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茶放開山虎後,起身後退,一雙紫色的眸子緊緊盯著老虎,高度警惕它的動作。
她衣服破破爛爛,身上的刮傷透著血痕。敖交見她手指微顫,應是怕了,便默默走近老虎。
山虎被龍氣嚇得直抖,哪裏還敢再有動作。
見老虎沒有再撲過來的想法,白茶茶快速後退到安全地帶,轉身匆匆朝山下跑去。
伸手摸了摸老虎腦袋,敖交不明白白茶茶這個凡人的腦子裏在想什麼。
“她怎麼這副樣子?下雨了,為什麼要上山來和這野獸搏鬥?”
穀之平聽他這樣說,心裏有些不快:“這還不都是為了您。”
“為了我?”
“烏龜生病了,丁大娘叫她上山來菜藥的。不然,就她那個□□凡胎,特容易生病,傻子才會上山來。”
“她居然……”
白茶茶這般為了烏龜的樣子,倒是讓敖交想起,先前他為了培育紫珊瑚,在龍宮嚐試各種方法的時候。
他甚至為瀕死的紫珊瑚輸過仙氣,不過它就是那樣的植物,離群,便不會獨活。白茶茶雖然是一個凡人,卻與他一樣,也有著自己偏愛的事物啊。
白茶茶回到丁大嬸家,第一件事就是湊到盆邊看綠綠的情況。綠綠還是和之前一樣,浮在水麵,眼睛緊閉。
明顯比之前更加嚴重,看著更加像死了。
她嚇了一跳,忙拿出草藥:“丁大嬸,草藥我采回來了要怎麼喂”
“碾碎了放進它嘴裏”
“它不能咽下…”
“煮藥灌下去!還得全身泡在水裏!”
“好!”
一直站在一邊,看白茶茶忙活的敖交見她強行掰開烏龜嘴,覺的下巴一疼。
又看她把藥水灌進猴嚨,又覺得喉間一緊。
接著她把綠綠放進藥水盆裏泡著,這下,敖交覺得渾身,哪哪都不舒服了。
做完一切,白茶茶抱著盆,坐在門檻上,盯著水中綠綠不放。
她低聲喃喃:“綠綠,別死……”
敖交金色的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破殼至今,他便沒有被誰這樣無微不至關心過。父母遠遊,長兄如父,從來……都是他對弟弟妹妹無微不至。
【白茶茶,不過是個烏龜而已,何至於如此。】
敖交凝望她白皙的臉頰。
這時,白茶茶來了一句:“你還欠著我的蛋呢……”
渾身一顫,隻一瞬,先前對白茶茶的惺惺相惜,和敖交心中剛剛冒出一丟丟的心疼之感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在想什麼鬼東西!】
白茶茶為了綠綠忙前忙後來不及處理被山上荊棘割到的傷口,穀之平瞧她這樣有些心疼。
雖然丁大嬸給她換了身幹衣服,不過她頭發然是濕的,臉色看著更白了。
丁大嬸也看出茶茶的不對勁,她勸茶茶:“茶茶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它這哪是一時半會能好的。”
“丁大嬸我沒事,我就在這裏看著。你去織布吧,耽誤了你的交貨時間就不好了。我真的沒事。”
實在是看不過,穀之平與敖交說:“龍君,您先回去那個烏龜身體裏麵吧。”
“我為什麼要回去”
“她正擔心你呢!”
“我不想回去便不回去。”
“那你就不顧及她了?”穀之平拿拐杖指著白茶茶。
敖交撇了小臉更白的白茶茶一眼:“她對那個身體別有所圖,不能讓她得逞。”
“……”穀之平不知道說什麼了。這位龍君說的時候一本正經,可他怎麼覺著,這話好像人間小姐形容那些登徒子的話呢?好生怪異啊!
抖掉雞皮疙瘩,穀之平做出要衝刺的姿勢:“那您不去,那我進去了。”
“嗬,你倒是可以試試。”
穀之平朝綠綠衝過去兩三步,化作一道黃光想要進入綠綠的身體。敖交與綠綠之間那條綠線發出光芒,黃光被擋,彈開在一邊。
穀之平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摸著屁。股“哎呦”了半天。
敖交瞧著穀之平胡子、帽子都歪了,不覺好笑。
坐在門檻上,無人關注的白茶茶不知什麼時候靠在了門框上。她臉頰發紅,緩緩閉上眼睛,捧著盆的手滑落。
水盆脫離,快掉到地上時,手指修長的手接住了盆。
敖交將盆放到地上,還未來得及問穀之平“她怎麼了。”丁大叔發現茶茶的異樣,直接叫丁大嬸把茶茶抱進了屋。
屋子裏,丁大嬸、丁大叔關切圍著白茶茶。
“白茶茶不是睡著了麼?他們急什麼”敖交語氣淡淡。
看麵前人毫不上心的模樣,不知道是真的不懂,還是壓根沒將白茶茶放在心上。穀之平有些氣:“她不是睡了,她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