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阿龍不解的問。
“唉……向下公婆常年有病,娃兒以後長大,這不都需要錢啊!去年我和娃兒他爹一商量,決定去外地打工。誰知他爹在工地由於事故去了,可那個狠心的老板,說員工沒有幹完一年,不但沒有給工資,還說事故是由於員工自己的意外,不賠償。最後我們找到了派出所,但誰知那個老板上麵也有人,最後隻能賠了8000塊錢。我一想回去吧,拿這個錢,養活孩子,再給爹媽瞧瞧病。可誰知,就在昨晚買票時,包裹竟然被偷了,孩子的衣服、食物還有錢都在裏麵。那個可是娃兒他爹用命換來的啊!”說著,她的眼圈又紅了。
她低著頭,慢慢說道:“大哥,讓你見笑了。”突然,她的孩子哭了,她又忙著哄孩子了。
可此時,我和阿龍的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心裏翻來覆去,不是個滋味。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憤怒、同情、迷惑,各種感情融混在一起。
我對阿龍使了一個眼色,阿龍立刻會意,轉身離開了。
“大妹子,節哀吧,你看,孩子多可愛,我想娃兒他爹會保佑你們的”我安慰著。
“嗯,大哥,謝謝你。”
“對了,大妹子。你的包裹是在賣票處的附近丟的?”
“嗯。是的。”
這時,阿龍也回來了,回來時,手裏還有一個鼓鼓的行李箱。阿龍把行李箱遞給了她說:“大妹子,我剛才買了一些孩子的衣服,食品什麼的,都在裏麵。你們路程遠,別餓著凍著孩子。”
“大姐,這怎麼行呢!我……”她緊張地說。
“大妹子,你就拿著吧,我們的一片心意。”
最後,她終於收下了,而我們則匆匆離開了。進入了麵包車裏,阿龍說:“頭兒,這件事……?”
“我靠!”我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這,就算我給她的補償吧。小李,你去查一下,究竟是哪個不懂規矩的小子在售票處那片兒‘打獵’(黑話,偷東西的意思)!去查出來,是誰把他帶出來的!他不懂規矩,那他領隊的也不懂規矩嗎?”阿龍嚇得一縮脖子,低頭不語。
我頓了一下,平複了一下心情,又說:“我告訴過你們家法——這樣的農民工不能‘獵’。他們年輕的不懂事,執法堂的人都哪去了?!你去查時,和執法堂的阿宇一起去查!”
阿龍仍低著頭。
“聽清楚了嗎?”我問道。
“嗯,頭兒,我明白了。”
“現在就去!”
“是、是、是”阿龍應道。
我拿出煙,點燃,緩緩閉上眼睛,突然睜開,突然柔聲說道:“阿龍,傳我的話:一星期內,不準找‘點子’(黑話),並且全部人員向廣州A區移動。”
“頭兒,為什麼啊?”阿龍不解地問:“黎叔要是怪罪下來……”
“讓你去你就去,哪裏那麼多話,剛才我好像看見了警察的眼線了。黎叔要是怪罪下來,有我頂著!去吧。”
阿龍去了,而我,則陷入了沉思——唉,每個人都在這個世界用不同的方式生存著,或許,這種方式並非是自己想要的,或許還要拿自己的一輩子去‘開玩笑’。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