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第七章爭座(1 / 2)

太子生得俊美,性子卻與寧王不同。

寧王是冬雪中的寒梅,幽香靜默,而他是春枝上的芙蓉,溫柔得太過招搖。

他的笑容總能輕易地俘獲未經世故的少女心,不知是京中多少女子的春閨夢中人。原主對他,就是這樣從沉醉到執迷,從執迷到毀滅。

“在那風口上站了許久,可凍壞了吧。”他伸出手來,叫她起禮,又勾了勾唇角,“前兩日聽說你來了,你難得出一趟洛水山莊,入京逛逛,我卻幾日沒顧上。隻因這風箏大賽,明安城中遠客不少,我實在是脫不開身。莞兒,你不怪我吧?”

若在從前,她會故作鎮定地輕輕把手放在他掌心裏,看似矜持疏離,其實低垂輕顫的長睫、微紅的臉,早就出賣了她的緊張和欣喜。就算曾有些許輕怠讓她不滿,也是可以頃刻間被諒解的。

然而今日,她像是對他伸出的手視而不見,隻淡泊有禮地說了句“太子言重”,便自行起了身。

祁慕嶼訕訕地背了手,命人賜座。然後,他又轉過身,徑自與紀星河說話去了。

有人為舒莞加了座,椅子剛放下,旁邊一位千金小姐便神色不悅地說了聲:“慢著。”

嬌養得細皮白肉的手往邊上指了指,她給了舒莞一個冷淡的白眼。“我的婢女紅玉也站累了,勞駕,把舒小姐的位置再往那邊挪一挪。”

那邊視野沒這邊好,而且,她把婢女排在舒莞前麵,顯然是故意欺負人。

舒莞站著沒移步,還按住椅背,不讓人動。

係統給出了人物信息,這位千金小姐是丞相趙岷之女趙萱,也是來參加風箏大賽的。隻是,奪魁並非她的主要目的。

舒莞方才就瞟見她了,她生得明豔嫵媚,十分打眼,人雖坐在這兒,眼睛卻像在祁慕嶼身上紮了根。祁慕嶼和紀星河相談甚歡,她臉上的失落和醋意藏都藏不住。

她有氣不敢找星河郡主撒,卻也不能杮子挑軟的捏啊。

“原來是洛水山莊的舒小姐,”趙萱轉過臉來,緩緩擠出個大家閨秀端莊的笑容,語氣卻幽涼陰沉,“你自己瞧見了,此間坐的,都是些何其尊貴的人。憑你的身份,能有一席之地,已經是無上的榮耀了,難不成,你還要自己選座?”

舒莞目光向四下一掃,不卑不亢:“我看見了,的確都是些了不得的人物。我不配,紅玉卻可以,原來趙小姐的意思是,你的婢女都可以和太子郡主、王孫公子們平起平坐了?”

觀賽台上已有人注意到她倆,更有好事者悄悄豎起耳朵,餘光不時地看過來。

趙萱仗著父親是丞相,素來狂妄,但卻也不敢公然承認這樣的事。

她噎了噎,咬牙冷笑:“你無須東拉西扯,當我不明白你的心思嗎?我聽說,許多江湖名門,其實就是草莽,沒什麼家教,隻是,一人行事不檢點,會帶累父母兄弟皆被人恥笑,未婚夫君也被人指指點點。”

趙萱彎著唇角,壓低了嗓音,向舒莞湊了湊:“從外頭窮鄉僻壤來到京城,沒見過世麵,可以理解。可你一有機會,就往太子身邊湊,還真需掂量著,自己配不配?”

“趙小姐何意,我不大懂呢。從外頭窮鄉僻壤來到京城……你莫非是在含沙射影,拐彎抹角地罵星河郡主?”

趙萱方要爭辯,舒莞恍然大悟一般:“想想也不可能啊!星河郡主身份尊貴,她坐在太子身邊,哪裏算不配?對了,恕我孤陋寡聞,不知趙小姐是什麼品階,莫非,是被封了公主或是郡主?如若不然,一有機會,就往太子身邊湊,似乎真有點不合規矩。”

趙萱是丞相之女,她自己什麼都不是。隻不過,如今太子與趙丞相暗中結成一黨,她心底裏總覺得,自己離太子妃就隻差一步之遙。

舒莞拿星河郡主來擠兌她,正是戳中了她的痛腳。前兩天,太子陪著紀星河,盡地主之誼去了,今日,他倆又說說笑笑,趙萱早是妒火中燒。

她氣得咬牙,奈何大庭廣眾之下,不便發作。她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小姐,若鬧起來,既怕驚動了皇後和太子,又恐損了丞相府的顏麵。

她沉聲冷笑:“早聽聞舒小姐特立獨行,如雷貫耳。還以為你隻是破陣厲害,想不到,嘴皮子也厲害。今日風箏大賽,你既不參賽,卻巴巴地趕來,你敢說你關心的是風箏,就沒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