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等趕到黃縣之時,已是暮日,王豹在亮明自己的身份後,城門士卒也沒有為難,一行人就這樣毫無阻礙地縱馬進了城。
即便是見識過後世的諸多雄偉古城,在看到黃縣城牆之後,溫瀚也是頗為驚歎,雖然並沒有其它城池高大,但也是別有一番古風韻味,進入城池之後,由於天色漸晚,城中也是亮起了萬家燈火,畢竟能住進城中的,大多都是有些資產,不會吝嗇那點燈油。
“溫君,前麵就是王家府院了,今天天色已晚,路途勞累,溫君就早些休息吧,等到明日,我王家再大肆設宴,酬謝溫君。”王豹指著前方黑色大門頂端懸著楠木匾額開口道。
“還要多謝王君給予我一處容身之所。”溫瀚揖手答謝道。
王豹生平豪爽,最喜歡結交各家人物,眼見溫瀚如此客氣,趕忙扶起對方,埋怨道:“這幾日相處,也能看出溫君也是一灑脫之人,何故此態?更何況你還救下阿萱與阿仁”說罷便領著溫瀚進入了府門。
溫瀚任由對方牽著,開口笑道:“哈哈,那倒是我拘束了,還請王君莫要見怪。”
眾人沿著主樓樓廊走到盡頭,眼前便是一處別院,周圍栽著些溫瀚叫不上名字的樹木,幽靜雅致,倒也顯得清淨,王豹見到了地方,轉身含笑道:“在下就先告辭了,想必大兄也等的有些著急了,溫君今日早些歇息,等到明日,我等再把酒言歡!”
“那我就在此恭候了。”
王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身看向身後兩名婢女囑咐道:“溫君乃是我王家貴客,切記伺候周全!”
“諾。”
萱兒嘟著嘴看著遠去的叔父,腮幫子氣鼓鼓的,扭頭盯著兩名婢女,叔父還真是的!拽著衣角紅著臉道:“妾身與阿仁先去見過阿翁了,溫君早些休息,早些休息”感覺到有些難以啟齒,通紅著臉拉著王仁隨即扭頭離去,隻留下有些疑惑的溫瀚。
看著眾人離去,溫瀚推開房門疲憊地躺在床榻之上,雖然有點骼挺,但也還算不錯,就這樣躺了片刻,睜眼看著依舊佇立在一旁的兩名婢女疑惑道:“你們不去休息,還待在這裏幹什麼?”
兩名婢女對視一眼後,其中一名年紀稍大一些的開口說道:“我等奉命侍寢,不敢隨意走動。”
溫瀚聽到這才明白為何萱兒走之前是那種眼神,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這王豹還真是無微不至,看著眼前兩名身材婀娜的婢女,擺手道:“我有些累了,你們回去歇息吧,明天王豹問起我會給你們解釋的。”萬惡的封建社會啊!罪過罪過
兩位婢女好奇地看了男子一眼,見對方沒有動作,杵在原地猶豫了會,隻好欠身答道:“奴婢先行告退”
溫瀚看著緩緩關上的屋門,歎了口氣,將身上的衣物褪去,斜斜靠在軟塌上,也許是因為太過疲憊,片刻屋內就傳來了陣陣呼聲。
王府深處,王翁看著遠去的兩道身影,心中不禁有些後怕,端起茶盞小飲了幾口,自己晚年得子,若是阿仁因此夭折,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
“這次還要多虧立德你了”
站在一旁的王豹聽罷擺手道:“倒也不是因我,說起來等我到時,阿萱與阿仁已經被一壯士所救,此人名叫溫瀚,頗有些文采,如今也是坐客府中。”
“竟是如此,剛才也沒聽阿仁與阿萱提起過,這種事瞞著我作甚,我王家貴人竟在府中,也不知道是哪家子弟,我不去見,豈不是有些失禮,快隨我去”王翁放下茶盞皺眉道。
王豹看著兄長這般模樣,輕笑道:“大兄莫急,溫君恐怕已經入睡,這倒也不怪阿萱阿仁,每次與你說話,總是板著一張臉,他們兩個也是怕的緊,今日或許也是怕你責怪,一時沒想起來說罷了。”
“哎,我又怎會責怪他們既如此,那明日可要好生款待此人,莫要懈怠了。”王翁開口囑咐道。
“這就不賴大兄操心了,我自會安排妥當。”
“嗯,如此便罷。”瞥了眼桌上的竹簡王翁繼而憂心道:“最近有些不太平,恐怕禍勢將起,你近日也少外出走動了”
“禍勢?大兄莫不是在說那些太平道?”王豹搖了搖頭,輕蔑道:“這些太平道也就仗著天災不斷,迷惑人心罷了,能成什麼禍勢,大兄恐是多慮了,就憑那些人,還能鬧出什麼事不成?怪不得大兄你這幾日讓我收糧”
“隻是聽到一些傳聞太平道張角等人深得民心,居心叵測,難保不會做出些什麼,還是謹慎些為好。”其實對於王翁來說,無論外麵如何亂,其實都與他無關,能守住祖宗家業便可以了,不過在大勢所趨下,王家是否能獨善其身也說不準,這也是王翁所擔憂的。
王翁撫須瞅了瞅天,看著浩瀚星空不時墜下的繁星,嘴中呢喃道:“但願這世道不會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