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戰戰兢兢的回答,“賀先生,雲小姐現在在酒吧喝酒。”
賀東辰問了酒吧地址,他扔了手機,將油門踩到底,經過改裝的越野車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馳出去。大半個小時後,賀東辰的車駛進酒吧,他下了車,匆匆走進酒吧。
酒吧裏很吵,五光十色的燈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他一路找過去,終於在角落裏找到已經喝得七八分醉的雲嬗,看到她,他的心瞬間就軟了。
快步走到她身邊,他杵在桌邊,氣場強大。雲嬗感覺到一股危險撲麵而來,她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熟悉的俊臉,她舉起手來打招呼,“嗨!”
賀東辰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她居然還敢和他說“嗨”,他在她對麵坐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瞅著她,道:“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來這裏喝酒?”
說話間,見她又端起一杯酒,他伸手按住,眉頭皺得更緊,“心裏不痛快,為什麼不和我說?你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上麼?”
雲嬗的手被他握住,她像被針紮了一樣,迅速縮回手,酒杯打翻,酒液灑在桌上,也潑濕了賀東辰的衣服,她裝作視而不見,偏頭看向舞池中央那些群魔亂舞的人,她道:“你是不是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
“是啊,所以你別想逃離我身邊,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抓回來。”賀東辰大方承認。
雲嬗咬著唇不說話,喝太多酒,她眼前影影綽綽的,一個人變成兩個,她苦笑一聲,“如果我真的逃了,別找我。”
賀東辰心裏騰起一股怒火,她特意躲著他,還把他的手機號碼拉黑,他要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那他就不叫賀東辰了,他神情緊繃,傾身過去,握住她的下巴,迫她迎視他的目光,“雲嬗,你說過你不會逃,記住你的承諾。”
雲嬗仰起頭望著他,眼前的俊臉一分為二,再分成四,重重疊疊的,她看不清楚,她伸出手指,要去描繪他的輪廓,卻落了空,她嬉嬉的笑了起來,“賀東辰,我是個膽小鬼,有些事情,我承受不起,你別逼我。”
“我逼你,那是誰逼得我?雲嬗,不要胡思亂想,乖乖留在我身邊。”賀東辰握住她的手指,褪去驕傲的請求她不要拋棄他。
雲嬗眼眶濕熱,她閉上眼睛,想起那天晚上母親說的話,她說長痛不如短痛,可是隻要想到要和賀東辰分手,她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賀東辰看見她臉頰上淌下的淚水,他一顆心生生的煎熬著,這兩天他努力過,試圖說服雲姨,雲姨態度堅決,甚至還向他父親請辭。
雲姨在賀家生活了三十幾年,因為他要娶雲嬗,她竟然要請辭。他不敢逼得太近,雲姨太固執,一旦她認定的事,幾乎從來不會改變主意。
他俯身,吮去她臉上的淚,唇齒間澀澀的,他心痛如絞,“雲嬗,別哭,我們回家。”
他傾身將她抱起來,大步走出酒店,開車駛回公寓,他抱她上樓,將她放在主臥室的大床上,她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是雲姨打過來的。
他看著床上已經睡沉的雲嬗,他轉身走出主臥室,他倚在走廊上,接通了電話,那端傳來雲姨的聲音,“嬗嬗,我托人問了旅行團,這個月底有發團去歐洲的。媽媽不是催你,而是這件事拖得越久,對你對大少爺都不好。”
“雲姨,我是賀東辰。”賀東辰皺眉打斷雲姨的話,他似乎明白了這幾天雲嬗為什麼躲著他,他求婚不成,雲姨這是要逼雲嬗和他分手?
那端靜默了幾秒鍾,然後傳來雲姨的聲音,“大少爺,放嬗嬗一條生路吧。”
賀東辰抿緊唇,他大手緊緊攥著手機,一股戾氣幾乎要破胸而出,他冷聲道:“雲姨,我不明白您反對我們在一起的理由,我和雲嬗真心相愛,您要她和我分手,她有多痛苦,難道您看不見麼?”
“長痛不如短痛,她會挺過去的,大少爺,這世上配得上您的女人那麼多,您何必一定要娶嬗嬗?”
“我愛她,雲姨,我會對她好,給她幸福。”賀東辰真誠道。
“愛是會變的,大少爺,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會活不下去,您現在說愛嬗嬗,是因為你還沒有完全得到她,我不同意你們的婚事,自有我的看法,一來你們身份懸殊,沒有共同語言,當愛情被現實的差距衝擊得一絲都不剩時,你會後悔今天的選擇,到那時,嬗嬗該多可悲?”雲姨道。
賀東辰抿著唇,“我不敢向您保證未來沒有變數,那太虛假,但就算是門當戶對的婚姻,如果感情淡了,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我們在一起,讓時間來證明,我會不會後悔?”
“大少爺,講道理我說不過你,我的態度一直都擺在這裏,嬗嬗絕不會嫁進賀家,如果你心疼她,就大方放手,否則你越是不肯放手,她就會傷得越重。”雲姨說完,就掛了電話。
賀東辰瞪著暗下去的屏幕,心頭怒火直躥,他揚起手將手機砸向對麵的牆壁,手機應聲而碎,摔成幾塊,他咬著牙關,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如果他不是賀家的家主,他和雲嬗之間是不是就容易一點?
……
翌日,雲嬗頭疼欲裂的醒來,她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她意識到自己在哪裏,她輕輕一歎,難怪昨晚她睡得那麼踏實。
她動了動,才發現自己被人摟在懷裏,男人長手長腳將她合圍抱住,腿壓在她雙腿上,她甚至感覺到了什麼東西雄糾糾氣昂昂的抵著她。
她轉頭看去,首先映入眼瞼的是男人性感的喉結,接著是泛著青色的胡茬,她眼眶一熱,某些畫麵不經意浮現,她眨了眨眼睛,落在他薄削的唇上。
都說唇薄的男人性情涼薄,為什麼他不?
堅持了三天,她不主動聯係他,可此刻看見他,她才知道她有多想念他。仿佛感覺到她的注視,賀東辰睜開眼睛來,雲嬗撞進那雙黑幽幽的眼睛裏,她心跳一滯,連忙移開視線。
賀東辰盯著懷裏的女人,他喉頭咽動,仿佛再也無法忍耐,他傾身吻住她。唇上被一股濕熱包裹,雲嬗猛地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賀東辰也看著她,吻得專心,品嚐著她如花般嬌嫩的紅唇。漸漸的,他不滿足於唇與唇的碰觸,動作粗暴起來。
許久,他停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氣喘籲籲道:“嬗嬗,說愛我。”
雲嬗渾身發顫,她望著他,如了他的願,啞聲道:“賀東辰,我愛你!”
賀東辰的心一顫,他俯下身來,床上的被子不停起伏,兩人的喘息聲越來越激烈。抵死纏綿後,雲嬗貼在男人汗濕的胸膛,賀東辰拔開她汗濕的頭發,在她額頭上吻了吻,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明明這麼親密了,可他心裏還是不安,沒底!
他抱著她,讓她趴在他胸膛上,手指穿過她柔順的頭發,手感很好,他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想到昨晚雲姨說的話,與雲嬗這幾天避開他的舉動,他剛滿足的心情,瞬間又鬱悶起來,他張嘴,惡狠狠地咬了她的肩膀一口。
雲嬗吃疼,抬頭瞪著他,不悅道:“為什麼咬我?”
“你該咬!”賀東辰氣憤道,說好了不放棄,結果雲姨一發招,她就退縮。雲嬗滿腹的怨氣,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全都化作了無奈的歎息,“賀東辰,我們戰勝不了我媽的。”
“我沒有想過要戰勝她,她不同意,我們就慢慢磨吧,總會磨到她同意為止。”賀東辰道。
雲嬗搖頭,他還是不了解她媽啊,為了阻止他們在一起,她要離開生活了三十幾年的賀家,隻為了讓他們再沒有交集,可想而知她的決心有多大。
“賀東辰,我們……”
“你要敢把那兩個字說出來,我就敢弄死你。”賀東辰淩厲的打斷她的話,一大早,他的好心情徹底被磨沒了。
他放開她,起身下床,氣衝衝的走進浴室,不一會兒,浴室響起嘩嘩的水聲,雲嬗撐身坐起來,她望著浴室方向,眼神逐漸變得憂鬱。
幾分鍾後,賀東辰洗完澡出來,看見她坐在床上發呆,他緩緩走過來,在床邊坐下,他認真地看著她,執著道:“雲嬗,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要定你了,你別想逃!”
一瞬間,雲嬗眼裏泛起濕潤,她堪堪別過頭,眨去眼底的霧氣,賀東辰見狀,不忍再逼她,他柔聲道:“我幫你放好了洗澡水,你去洗洗吧。”
說完,他起身去了衣帽間,等他從衣帽間裏出來,雲嬗已經不在臥室裏了,他望著浴室方向,半晌,才轉身下樓。
雲嬗泡完澡,渾身已經沒有剛才那樣酸痛了,她換好衣服下樓,看見賀東辰從廚房裏出來,手裏端著一碗醒酒湯,見她下來,他朝她招了招手,“過來把醒酒湯喝了,以後不要再去酒吧喝酒,那裏龍蛇混雜不安全。”
雲嬗乖乖走過去,因為他的吩咐,還是忍不住失笑,她道:“我又不是弱女子。”
“在我眼裏,你就是弱不禁風的弱女子,聽話!”賀東辰聲音格外溫柔,雲嬗無法拒絕,她抿唇淺笑,點頭道:“好!”
賀東辰瞧她喝醒酒湯,他轉身去廚房裏準備早飯,雲嬗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眼神不由得變得憂鬱起來,這樣幸福且寧靜的日子,她還能擁有幾天?
吃完早飯,賀東辰拿了一支新手機給她,他道:“別再把我拉黑了,找不到你我會害怕。”
雲嬗接過手機,心裏多了一抹愧疚,她承認她是在慢慢疏遠他,然後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再提分手。可是她的舉動輕易被他看穿,他甚至絲毫不掩飾自己心裏的恐懼。
如果他們是不愛對方了,要分手並不難,偏偏他們還深愛著對方,所以要提分手真是難上加難。
“賀東辰,我……”
“雲嬗,除了死,沒有什麼能分開我們。”賀東辰打斷她的話,語氣格外堅定,他不願意生離,隻能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