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從盛陵侯那裏碰壁回來,回屋後,把桌子上的茶杯全部掃落在地。那模樣,那動作,當真是和早上盛晨曦有□□分相似,不愧是母女倆,和在盛陵侯麵前的溫婉模樣大相徑庭。
“去查一下,侯爺為何會突然去了曦兒院子。”
兩刻鍾後,王嬤嬤回來了。
“聽說大姑娘去了書房,待她走後,侯爺便把三少爺叫過去了,隨後侯爺去了二姑娘院子中。”
柳氏看向了王嬤嬤。
王嬤嬤道:“聽書房的人說,是三少爺與侯爺說的二姑娘的不是。”
柳氏手握成拳,捶了一下桌子,咬牙暗罵:“我怎麼生了這麼一個蠢貨!”
罵完,又道:“不對,這裏麵肯定與大姑娘有關,你讓人細細查一查,整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侯府就這麼大,還幾乎都在柳氏的掌控中,所以,沒過多久,柳氏就知曉了來龍去脈。
她這一雙兒女竟然都被盛露嫣設計了!
柳氏眯了眯眼,道:“當真是好手段,我竟是小瞧了咱們這位大姑娘。”
王嬤嬤道:“大姑娘這幾年行事確實與從前不太一樣了。”
柳氏臉上露出來陰狠的神情。
王嬤嬤道:“不過夫人也不用擔心,她病了多年,那臉色差得很,想必也活不了幾年了。再多的算計又有什麼用?”
這話說到了柳氏的心坎兒裏,是啊,是個體弱多病短命之人。
和她那個娘一樣。
可惜還沒死。
她可不想讓這個大姑娘在她麵前礙眼了。
“承恩侯世子快回來了吧?”
承恩侯世子便是謝贇,也是與盛露嫣定親之人。
王嬤嬤道:“上回聽承恩侯的人說,老夫人下個月過六十大壽,世子屆時會回來。”
柳氏點了點頭。
原本承恩侯府對這門親事很滿意,隻可惜,這幾年盛露嫣身子越發不好了。所以,外頭傳聞,承恩侯府有退親的意思。可惜承恩侯世子鍾情於盛露嫣,而他們侯爺也滿意這個女婿。
柳氏想,這麼好的親事,自然是不能退了的。這門親事當初之所以定下來,是因為兩個府想要鞏固勢力。既然是鞏固勢力,那麼是大姑娘嫁過去還是二姑娘嫁過去,又有什麼區別?既然大姑娘不行,那便是她的女兒嫁到承恩侯府。
“我記得母親前些日子說要回平南府一趟?”
“正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子要成親了,她回去看看。”
柳氏琢磨了一下,道:“我給母親寫一封信,你明日送到府上去。”
“是。”
盛晨曦被關入了祠堂,即便是被放出來了,也被盛陵侯禁足了十日。
盛露嫣總算是耳根清淨了幾日。
這日,孫嬤嬤一臉凝重地從外麵回來了。
“姑娘,不好了。”
盛露嫣想到最近她讓孫嬤嬤打聽的事,蹙了蹙眉。
孫嬤嬤低聲道:“聽說張禦史半月前便從平南府回京了。回京那日,被人堵在了城門口。”
看著孫嬤嬤欲言又止的模樣,盛露嫣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誰?”
“侯爺。”
預感成真,盛露嫣眯了眯眼睛。是了,她忘了一點,張禦史當年在戰場上監軍,是父親救了他一命。
可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第二日,盛露嫣便去書房旁敲側擊了一番。結果父親卻像是沒發生過這件事情一般,淡定得很。提起來皇上反對的侵占良田一事,也是嗤之以鼻,話裏話外都在說皇上做不成此事。世家貴族盤根錯節,根基深厚,有的是法子占良田。他不敢管,也管不過來那麼多。
四年過去了,父親竟然還是如此看不清局勢,以為世家貴族能永遠屹立不倒。不,或許父親是驕傲久了,不把皇上放在眼裏。是啊,他們家確實還沒倒,可宣平侯府和簡翼侯府已經不複從前的盛況了。
又過了數日,盛露嫣還沒想好對策時,柳三郎來了盛陵侯府。來時,給侯府拉來三車厚禮。這禮為何會送來,細想便知了。
盛陵侯雖有些瞧不上這個小舅子,但因著柳氏的緣故,還是款待了他。
酒過三巡,柳氏看了一眼盛露嫣,笑著跟盛陵侯道:“侯爺,前日目前給我遞信,說平南府有一神醫,專門能治大姑娘這種病症。”
盛露嫣心裏咯噔一下。
盛陵侯看向了女兒,心裏一喜,問:“當真?”
柳三郎認真地道:“姐夫,可不是麼,姐姐關心外甥女,自從外甥女病了,便回娘家求了母親,讓母親給她找找名醫。最近總算是在老家那邊找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