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老夫沒什麼本事幫不了你太多。”
“您已經幫了我很多了。”盛露嫣誠懇道。若是沒有邵太醫,她如何能裝病,又如何騙取她爹的同情,怕是早就被柳氏給弄死了。
“你今日鬧這麼大一出戲,你那繼母和妹妹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再欺負你了。”
盛露嫣笑了:“是啊。”
今日她本就想著要來跟謝贇斷個幹淨的,無奈盛晨曦一直找茬,她便將計就計了。如今她病成這樣,怕是承恩侯府這邊很快就要退親了,柳氏也別想著隨便把她塞到別的人家。
留出來的這些時間,足夠她把穩婆找到,對付柳氏,讓她不能再掌控盛陵侯府。
到那時,她便是真的自由了。
“那少年你當真不嫁了?”邵太醫問。盛露嫣在未來夫婿家鬧了這麼一出,夫家知曉她命不久矣,哪裏還會與她結親。
盛露嫣臉上的笑意斂了斂,緩緩道:“不是不嫁,是嫁不了。”
邵太醫如何不知她的苦楚,歎了歎氣,道:“罷了,你好好歇著吧,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便讓人去找我。”
“好,多謝邵叔。”
邵院使出去後跟盛陵侯說了說盛露嫣的病情,並告知他怕是盛露嫣最多還能撐半年,提前準備好後事吧。
盛陵侯臉色很是難看:“怎麼會突然間這麼嚴重?”
邵院使腹稿都沒打便道:“早先與侯爺說過了,靜養,保持好心情。可如今從盛大姑娘的脈象看,日夜憂思,怒火攻心,導致了病情加重。”
“啪!”盛陵侯手邊的茶杯突然落在了地上。
柳氏的臉色也變得慘白。
邵院使本是按照今日的情形隨口胡說的,但從這二人的反應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
遺憾的是,他還沒發現什麼端倪,兩人便又恢複如常。
邵院使暫時將疑惑按下,去讓人抓藥了,他剛走上回廊,身後便有人換了他一聲。
“邵大人,您稍等。”
邵院使回頭看了過去,隻見一個皎若雲間月的翩翩少年郎正朝著這邊奔來。
“見過世子。”
“邵大人客氣了。”謝贇道,“不知嫣兒的病情如何?”
邵院使嘴角動了動,那些剛剛與承恩侯說出來的話這會兒卻有些講不出來的。但,長痛不如短痛,他還是說了出來。
一陣風吹過來,少年原本便瘦削的身子更顯單薄。
片刻後,他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邵院使。
“大人,這是我這幾年在外遊曆時從各地有名的大夫那裏尋來的方子。您看看,能不能用?”
邵院使看了看這一遝厚厚的方子,又看向了麵前的少年。向來端方穩重的少年,此刻卻看起來有幾分狼狽。少年的眼眶是紅的,頭發是淩亂的,麵上一副愁容。
“能用嗎?”少年的眼睛裏滿是希冀,纖細修長的手也微微顫抖。
他本想拒絕,但還是被少年的真誠打動了,他把方子接了過來,道:“好,我回去看看。”
“多謝大人。”謝贇朝著邵院使深深鞠了一躬。
“世子折煞下官了。”
邵院使連忙扶了扶謝贇,謝贇卻是一動不動。
“求大人一定要隻好嫣兒妹妹的病。不管需要什麼藥材都可以來找我,我府上沒有的,我遍訪四方也會為您尋來。”
聲音裏流露出來一絲哽咽和脆弱。
邵院使無聲地歎氣:“世子有心了。”
若沒有這檔子事兒,這兩個人在一起也算是一段佳話。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