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外人議論紛紛,而家裏人,不管她做出什麼決定,都會默默支持她,才會至今都沒有人對她進出衙門之事提出異議,甚至大家對她都是支持的態度。
這個時代,對女子並沒有那麼友好,但她的父母和她的哥哥們,用自己的臂膀,為她撐起了一片可以做自己的天空。
“我去衙門做事,隻是因為不想依靠別人活著,我知道父親和哥哥們養得起我,也能給我找個好婆家,但我有手有腳,我想要靠自己。”
“三哥,我不介意別人怎麼說我,我隻想堂堂正正地活在這天地間。”
顧篆從未想過,顧淮魚心中的真實想法,竟然是如此這般。
他一直以為,她是為了江廷前。
爹娘和大哥二哥也是這般以為,因此,才未曾阻攔。
如今乍一得知顧淮魚心中的真實想法,顧篆都目瞪口呆了良久,才晃晃腦袋,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所以,你對江大人無意?”
“目前是無意。”至於以後的事情,不好講,至少江廷前是個很不錯的人。
“你想要留在縣衙,是因為你喜歡這件事情?”顧篆又問了一句。
顧淮魚點頭,“我喜歡。”
她本來是做大夫的,後來陰差陽錯成了法醫,最初心中是鬱鬱不平了一段時間。
但是當她第一次通過自己的努力為一個死者討回公道,被死者的家屬感激的時候,她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價值。
無論是法醫在她原本所在的時代,還是仵作在這個時代,都算不上什麼高大上的行業,可以說得上是默默無聞,但也正是因為這些默默無聞的人存在,才能將公道送還人世間。
還更多死者公道,就能讓更多生者重燃生命之火。
她做的是有異議的事情,不是庸庸碌碌無所作為,她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心中有著數不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支撐著她。
後來,她才知道,那股支撐著她的力量,叫人生的意義。
顧篆深深看了顧淮魚兩眼,隨後又拍拍她的腦袋,笑道:“三哥知道了。”
顧淮魚看著顧篆又準備將自己的事情吞下去了,趕忙伸手拽住顧篆的衣袖,“三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一起商量的。”
顧篆看看顧淮魚,麵露猶豫。
就算顧淮魚已經長大了,但在他們這些做哥哥的心目中,妹妹永遠就是妹妹。
“三哥,事關我,若是不告訴我,我會難過的。”
這一招,不管到什麼時候,對付這幾個哥哥都最好用不過了。
“也罷,”果然,顧篆歎了口氣,拉著顧淮魚在院子裏的台階上坐下,“也確實該和你說說,你也好有個防備。”
顧淮魚眨巴著眼睛看著顧篆。
“今日有人到鋪子裏砸場子挑事,被我處理了,後來調查之後才知道,來人是受了慧明郡主的指使。”
顧篆說得輕描淡寫,但顧淮魚卻聽出其中的凶險,“三哥,你受傷了?”
“沒!”顧篆拉開顧淮魚在他身上亂翻的顧淮魚,“你三哥哪有那麼容易受傷。”
他好歹也是被大哥操練過的,在大哥手裏走不下三個回合,但對付幾個蟊賊還是輕而易舉的。
他之所以能夠順藤摸瓜,也是憑借這自己的身手,直接將去鬧事的小賊給拿下了,又當眾逼問了一番,才讓那人供出了幕後之人。
之後又調查一番,這才查到,那買通了蟊賊之人背後的主子,竟然是前幾日才到杞縣,如今正住在縣衙的慧明郡主。
查出此事後,他並未聲張,隻思索一番,就大概想通了慧明郡主為何要對付顧家。
可不就是因為他家小妹碰了不該碰的人,被慧明郡主記恨了。
顧淮魚聽了事情的全部經過,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三哥不必擔心。”
顧篆一聽這話,就著急了,“你處理,你想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