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陵一直記得他們三生三世的盟約,怕自己死後沒人護著她,又怕來生找不到她,奄奄一息之時,剜出了自己的一顆真心,將螣蛇鱗送給了她。
羅熏難以置信,女人後麵說的這些事情,她一點兒都不知道。
她被封印以後,一直在沉睡,直到十三年前的月圓之夜才被喚醒。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她潸然淚下,瘦削的肩輕輕顫抖。
“比珍珠還真。”女人看到她落淚,感歎了一句,“前世他把蛇靈挖出來給了你,以凡心受苦五百年,這一世你吞噬了他的凡心,又把蛇靈還給了他,隻能說是因果循環,唉。”
羅熏那一擊,蛇靈剛好撞進嶽澤洋體內,及時彌補了往生劍骨造成的傷勢,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咕~”嶽澤洋呻吟著,漸漸轉醒。嘴裏還沒咽下去的丹藥,也化作暖流被他咽了下去。
“我還沒死?”他睜眼的看清眼前的場景,疑惑地問。
“你命大,死不了。”靈虛笑道。
蛇靈修複了他的傷口,那一堆靈藥又幫了他強筋健骨,嶽澤洋現在的身體,比他受傷之前還要健壯。
他從地上坐起來,捂著心口若有所感,清澈的眼睛看向羅熏。
羅熏狼狽地躲開他的目光,指關節捏得發白。
“熏兒……”嶽澤洋似乎想說什麼。
羅熏別開頭:“是我的錯,打擾了你的生活。”
她的眼角暈紅一片,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
“我早該走了,徒留在這世間,不過是因為一抹執念。”
現在執念已被消除,她也沒有任何理由再留下了。
況且這世間,已經沒有等她的人了。
淚珠落地成花,伊人香魂卻化作飛花散入天地之間,那道嬌俏的身影,消失了。
嶽澤洋哽咽著,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走了嗎?”他問。
靈虛望著雲開霧散的夜空:“大概是投胎去了吧。”
一點翠綠在院子的角落裏緩慢移動,企圖在不引起眾人注意的情況下悄悄逃走。
“站住!”女人身形一閃,輕輕鬆鬆抓住正要逃跑的畫眉鳥,“小東西,幹了壞事就想走?”
“我,我這不就做了個媒嘛……”畫眉鳥縮頭縮腦道。
“你做媒?你明明是怕死才給自己找了個長期飯票吧!”
這隻畫眉鳥比別的鳥聰明許多,知道鳥生壽命短暫,活不了幾年就會死。
嶽家搬進四合院,把它也帶了進來。
動物的感官比人靈敏得多,它一來就發現了地下室的棺槨和封印,所以故意引嶽澤洋去了地下室,破除了封印,替他們做媒。
後來他如願以償,傍上厲鬼羅熏,修行鬼道才活到現在。
“要不是你橫插一腳,嶽澤洋十八歲成年之際,羅熏剛好沉睡滿六百年,戾氣洗淨,封印自會解除,他們會重新走到一起。”女人抓著他的翅膀,氣憤道。
都是這個小東西,還得一對情人差點變怨偶。
“咕咕,我也不是故意的嘛!”畫眉鳥一隻老頭了,還敢撒嬌,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哼,我要把你送給翡音做畫靈,讓她來撥正這一條亂掉的線。”女人說完,揮手開啟一扇界門,帶著畫眉鳥一起消失了。
百裏之外,深巷之中。
朱紅色的大門外,女子手握一隻鳥雀,敲響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