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蕩漾著，蛆蟲像波浪一樣拍打在方思臉上，活體蟲子順著水流湧進她的鼻腔，密密匝匝地往裏麵蠕動。
方思兩個鼻孔都被蟲蛆塞住，出不了氣。
她擺動雙臂向上浮出水麵，用鼻腔裏的氣流把蟲子衝出去，張開嘴大口呼吸，緩解窒息的痛苦。
可惜一個浪頭打來，又將數不清的蟲子混合著血液拍進了她的口中。
鼻子和嘴巴都被堵住，肺部氧氣越來越少，蟲子進入她嘴裏後像是聞到了珍饈美味一般，拚命地往喉嚨裏爬去。
方思痛苦地掙紮，卻隻能一口又一口地吞咽下數不清的蛆蟲。
那些蟲子從食管爬進胃部，竟然還有活力，在她的胃液裏翻滾不停，發出咕唧的水聲。
很快，其他四人也陷入了與她相同的境地。
五個人在屋裏垂死掙紮，臉上浮現出深深的絕望。
與其遭受這種痛苦，不如死掉算了。
血水漫過頭頂，五人就像凋零的落葉，閉上眼睛放任自己墜入水底。
風鈴搖擺不停，從頂端傳來的鈴聲猶如天外梵音，將五人再度喚醒。
方思睜開眼時，其他四個人已經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了。
手機的燈光已經微弱近無，隻能照亮方寸之地。
地麵潮濕冰冷，石梯棱角硌得她後背生疼。
她摸著石頭的紋理，這才驚覺自己又回到了現實。
“剛才那是幻覺嗎？”張嬌捂住胸口，還有點犯惡心。
“應該是吧。”羅坤臉色鐵青，咬著牙出聲，顯然也被惡心得不輕。
郭豪一手撐在牆上，目光在四下遊移。
“他們去哪裏了？”
羅坤皺著眉：“你問誰？”
郭豪抿了抿嘴，擠出兩個名字：“王大鬆和蘇靜怡。”
在幻象裏，他們兩個都慘死在了賓館房間裏，一醒來也沒看見人，難道真的……
幾人都默默地把目光投向樓下，企圖從黑色的深淵裏看清什麼東西。
“我們還在三樓，為什麼也——”羅坤沒有把話說完，但其他人都清楚他想說的是什麼。
按照之前的推論，就算死人，那也應該是上了四樓才會發生的事。
“等等，這裏真的是三樓嗎？”方思視線掃過地麵，沒有看到一絲血跡。
羅坤震驚道：“難道我們已經到了四樓？”
“恐怕是。”方思說完，突然覺得胃裏不舒服，喉嚨也有點發癢，反胃的感覺格外強烈，她嘔的一聲，垂下頭吐出一大堆東西。
那一堆嘔吐物呈乳白色，微微泛黃，看起來像粘成團的糯米飯。
細看之下，才發現這些“糯米”還在輕輕蠕動。
張嬌驚詫地望向方思，卻看見她的口鼻裏爬出了許多白色的肉蟲，米粒大小的蟲子在她臉上散布開來，活像一粒粒的飯粘子。
她突然覺得胃裏作嘔，伸手捂住嘴巴，手心下微不可查的蠕動感從神經末梢傳入大腦皮層，瞬間刺激得她情緒失控。
“蟲，蟲！”
“什麼蟲——嘔！”郭豪和羅坤也吐了起來。
張子龍雙手捂住嘴巴，麵對著牆壁幹嘔起來。